论底蕴，荒村远远不如。

要不是萧寒像天神下凡般突然现身，荒村这次就算能逃出生天，也得折损大半人手，更别说保住神马麒麟的性命。

这场血战像一盆冰水浇在叶尘头上，让他彻底看清了和至尊联盟的差距。之前按兵不动、避其锋芒的策略果然没错。就算他再强上十倍，正面对抗也只会被碾成齑粉。

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自家兄弟的。叶尘心头绞痛，四十多个五大寨汉子永远倒下了。

秦风浑身是血靠在断墙边，赵灵汐的白衣浸成暗红，羽诺明连站都站不稳。活着的个个重伤，连神马麒麟都只剩最后一口气。

“血债必须血偿！”叶尘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抬头望向半空中那道身影，胸口涌起热流。当年那个背负血仇的冷面少年，那个总跟在他身后喊“恩主”的颜家下人，如今黑袍猎猎悬立云端，挥手间天地能量翻涌，强敌瞬间灰飞烟灭。

“萧寒！”

叶尘声音都在发颤。自从踏上通天古路，他一直都想找到萧寒，此刻重逢怎能不激动？

可那熟悉的冷峻面容突然隐入黑袍阴影，低沉嗓音裹着一丝伤感和落寞：“我该走了，恩主。”

叶尘浑身一震：“走？我们兄弟刚见面就要分开？”他死死盯着黑袍下挺拔的身形，“之前在古村你为我开天眼折损寿元，我答应过要借紫月的天道石给你续命！来到天路之上我一直在打探你和紫月的消息……”

“恩主！”

萧寒突然开口，黑袍下的身躯微微发颤，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翻涌。直到衣袍边缘都染上云霞，才传出沙哑的声音：“这声恩主，永生永世。”

话音未落，身影已如墨迹遇水般晕开。

“别走！”

叶尘纵身飞掠，却被无形屏障重重弹回。他扒着空气嘶吼：“有什么难处你说啊！咱们兄弟死都闯过来了还怕什么？”

可那团黑雾越飘越远。

叶尘指甲抠进掌心——明明当年被追杀到绝境都形影不离，明明说好要并肩踏破九重天，为何如今连真容都不敢露？

残阳把云层染成血痂时，最后一点黑影也消散了。叶尘盯着空荡荡的天幕，脑海中回荡着他那隐藏在黑袍中的身影，那沙哑的声音，心突然被刺痛。

萧寒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所以才会如此。

他深知这个少年的禀性，心性坚韧，就算承受天大的苦痛，也只会自己默默地背负与承受。

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隐藏在那宽大的黑袍之中？

叶尘心中，有着深深的的疑问。

而此刻，眼前亮起了两道刺目的金光，惊醒了陷入苦思的叶尘，他抬头一看，原来是赤山古圣子的那两页仙经。

萧寒送给了他。

……

叶尘带领众人将荒村转移到另外一处隐蔽的山谷，直到布下一层层防御阵法和灵力结界，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眼下萧寒身上的谜团如同被浓雾笼罩，他索性不再纠结，当务之急是处理满目疮痍的战后残局。

几个时辰后，四十余座新坟在青松坡上竖起，山风卷着纸钱掠过每个人的衣角。

卓浪攥着沾血的断刀跪在最前排，刀柄重重插进焦土：“弟兄们走好，你们全都是战死的，都是我五大寨最好的儿郎！且看好了，至尊联盟欠你们的血债，我定要他们用全部人的性命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