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花很认真地看着香荷演示怎么操作飞梭织布机。
边上还有几个年轻女子,都是顾招娣前天在肥皂工坊挑过来的。
昨天她们每人都上去操作了一番织机,都算是初步掌握了用织机纺线的技能。
今天教织布,大家伙全都看着香荷的动作,努力把每一个细节记在心里。
杨兰花没想到顾招娣会挑中她。
她今年已经23岁了,比不了人家十六七的小姑娘脑子好使。
肥皂工坊一天25文钱,纺织厂一天30文,足足多了5文钱一天。
这样的好机会落在她头上,她一定要抓住了才行。
小枣现在在女子学堂学认字,村子里在小远的努力下,观念全都转变了,很少有人再说女孩读书无用这样的话。
小远说以后工坊招人,都是要识字的,现在工坊里那些工人,晚上也要去夜校上课的。
总之她家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跟之前在胡家的时候比起来,现在简直就是生活在天堂。
“好了,你们谁先上来试一试?”香荷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几人问道。
“我来试试看!”杨兰花开口道。
女子学堂。
胡小枣在纸上写着今天赵先生教的生字。
听人说这纸张笔墨在外面卖得老贵了,学堂里一本雪白的本子,足足30多张纸,只要一文钱。
阿娘说小远叔叔是在做亏本生意,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识字明智。
她努力学习,在班里,除了小花二丫,就属她被先生夸奖的最多。
赵云澜在堂舍里巡视着。
小花跟二丫依旧是写得最好的,两人一是因为本身就聪慧,还有就是启蒙得比其他人早。
正所谓一步领先步步领先,经常被先生夸奖,就更是激发她们努力向上的积极性。
更何况现在她们还动不动去找顾洲远开小灶。
她走到胡小枣身旁,看着本子上一笔一划写得端端正正的字,温声赞道:“小枣写得真不错!”
胡小枣抿着嘴,腼腆笑了笑。
等到下课,赵先生走出了堂舍。
胡小枣的同桌张小荷撇了撇嘴道:“神气什么?不就是写个‘吉’字么?我写得也挺好看的!”
她身后的两个小姑娘也跟着搭腔。
“就是,字写得好了不起吗?还不是没有爹爹?”
“没有爹爹那就是野孩子,字写得好看,那也只是个写字好看的野孩子!”
“你们不要欺负人!我一会儿告诉赵先生去!”罗春生冲了过来,大声喊道。
“哼!你自己也是个野孩子,还跑来帮别人!”张小荷嗤笑一声。
后面的小姑娘呵呵笑了起来。
“她俩是堂姐妹,都是老胡婆子家的孙女,一个死了爹,一个跑了爹,人家当然要抱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
屋里不少人跟着起哄。
胡小枣极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把一脸倔强的春生拉到自己身边,对着春生摇了摇头。
她们也没有说错,她确实是没爹的孩子。
“你们有完没完!”坐在倒数第一排的二丫腾地一下站起身,把手里的本子摔在桌子上。
“在学堂里就比学习,比爹干啥?”她瞪着那几个女生。
“张小荷,你倒是有爹,可你爹也不中用啊,成天在家里好吃懒做,一大家子都要靠你娘在肥皂工坊里干活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