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危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
一睁眼就被满嘴的苦涩味道弄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撑着身子坐起来干呕了几下,心口不停起伏,还有熟悉的痛感。
他看抱着手望着他的谢与归,脸上有点心虚,“搞什么,还扎我,我不说了别扎了吗!”
他有时犯病起来会突然撅死过去,为了逼着他回气,就会银针朝着他几处痛穴施针,人是醒过来了,可也要疼得他好几日不想动。
“不是我,你哥让扎的,我说你还有气呢,再看看情况,你哥上次见你犯病你还在襁褓之中,他那时候也就个五六岁的崽子,也被吓得半死不活的,我拦不住,我还说了,你醒了就要骂人,他不信。”
听着是张淮慎点主意,张淮危气焰肉眼可见消散了大半,跟着又是一阵无名火,“他人呢?”
“看你病案呢。”另外一道声音从外而来,张淮慎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碗热腾腾的汤药。
张淮危当即捂着嘴,“我不喝,我醒了就没事了。”
“你们兄弟慢慢聊,我先回去了,不然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要来了。“谢与归边说边朝外走,”好好相处,盼哥儿你要是敢欺负你哥,你哥不收拾你,我收拾你。”
“我看你是害怕大舅舅回来收拾你!”张淮危对着离开的人嚷了一嗓子。
吼完看已走到面前来的人,“哟,真是劳烦咱们侯府的嫡长孙来。”
说话夹枪带棒,张淮慎坐下来,“这些年是我对你关心还不够多,你对我有怨念和不喜也是应该的。”
谢与归对张淮危非常上心,每次发病都记录成册,用了什么汤药和医治手段,甚至养病期间吃食和接触的人也都详细非常,到最后活蹦乱跳出门闯祸才算病好。
“这半个月你就别出门了。”
张淮危愣了一瞬,确定屋子只有他们二人,“你和我说话?”
“对,你的病案我都看了,最慢的一次将近四个月才好,最快也是七八日,我掐指一算,平均下来,你每次得休养半个月,所以,你就好好待着。”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是不是?就陪我读书吧,正好我也考考你的学问,虽说你是以后的平阳侯,也是有爵位的,不过能有功名在身,更会让人心服口服。”
“来,张嘴,吃药。”
张淮危看喂过来的汤药,仰起头,“你少给我玩什么兄长架势。”
“怎么,你不认我?”张淮慎很直接,“认不认?”
张淮危不答,呛回去,“认不认,外面人眼中,你都是我兄长。”
张淮慎点头,“有道理。”
说着,直接将汤药放在旁边,一副随便你喝不喝的架势。
“你认不认我无所谓,我眼下还是认你的,自己的身体自己不上心,旁人在替你多担忧也于事无补。”
张淮危缩到被窝里面闭眼装死。
兄弟二人一个装死,一个就盯着装死。
约莫僵持了小半个时辰,外面说邹氏来了。
“让她滚!”张淮危一嗓子飙起来,“打出去!”
张淮慎看他又急眼,虚弱的脸噌地一下泛起怒色,“你急什么,我去请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