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和陛下说什么了,但他对自己跟爷爷说了什么却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还没有喝的那么醉。
“完了完了。”
陆瑜呲牙咧嘴地挠着脑袋,他依稀还记得爷爷当时那张完全黑下来的脸和气急差点没昏过去的场景。
他自然知道爷爷为什么那么生气,身为陆家的嫡长孙,只为一腔意气便把自己的未来绑到蜀王府这艘大船上,一着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是天下最残酷的政治斗争,所能影响的并非他一人。
但如今他陆瑜和李泽岳的关系木已成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的了。
至于爷爷会如何抉择……
总不能为了避嫌,把他逐出家门吧。
“醒了?”
餐桌前,李泽岳瞥了眼脑壳疼的陆瑜。
“嗯。”陆瑜走到桌前,伸手直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这才让干的快冒烟的嗓子变得舒服起来。
“昨天你喝多了,是我爹下旨,宫里派人送你回来的。”
李泽岳的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陆瑜,开口问道:
“你小子给我爹说什么了,给他哄的那么开心?”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实在是高兴,喝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应该是没什么事,陛下没怪我御前失仪就好。”
陆瑜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在了餐桌前。
李泽岳叹了口气,又抬眼看向同样一袭白袍的陆瑜,问道:“你爷爷来了,跟我们见了一面,姑苏今天就要走了。”
“啥,今天就走?”
陆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以为爷爷怎么都得在京城待上几天呢。
李泽岳点了点头。
小院门口,陆姑苏恬静的身影慢慢走来。
依旧是淡青色糯裙,温婉端庄,如同画里走出的仙子。
今天她上了淡妆,是李泽岳昨日送她的绛雪。
“殿下,大哥。”
陆姑苏缓步迈进屋内,轻轻一礼。
“吃饭吧,晓儿去安排人给你装行李了,府上给你和陆爷爷准备了四辆马车,两辆供你们休息,一辆放行李,另一辆上装着我给你们父母准备的礼物,还装了两坛茅台,带回去给陆爷爷品尝一下。”
李泽岳微笑着说道。
“劳烦殿下费心了。”
陆姑苏眼神复杂地看了李泽岳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三人入座,一如既往地开始用起了早餐。
很寻常的一顿早餐却吃出了不同往日的安静。
陆瑜左看一眼妹子,右看一眼主子,微微叹了口气。
吃完早餐,三人又默默地向大门走去,马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蜀王府的四辆马车,缓缓向城外走去。
三人此时坐的是路上供陆姑苏休息的马车,很是精致宽敞,其内有锦缎薄被,有夜间驱寒的暖炉,就连香炉内也是陆姑苏最爱的熏香。
黑子赶车自然不显颠簸,陆瑜一直在哒哒地找着话题,说什么父母知道他中了状元一定很惊喜,让姑苏回去后一定要把母亲的表情记录下来,写信寄给他。
李泽岳和陆姑苏两人却很是沉默,听着大哥的话,陆姑苏也只是轻轻点头。
送别的路上时间过的总是很快,并没有给人充足的时间调整情绪。
折柳亭,很快就到了。
那名布衫老者依旧提着他的烂布条,静静站在那里。
勇毅伯府一家人也已经在那里等待了。
勇毅伯夫人正泪眼婆娑地和陆听风说着什么,她是陆姑苏的姑母,也是陆听风的女儿,昨天陆听风就住在了勇毅伯府上。
见着蜀王府的马车缓缓驶来,陆听风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难以言语的复杂。
三人走下了马车。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