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单是乐松盛感觉好奇,就连薛文君也看向了自家儿子,想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被父母看着,乐瑾倒是一点儿没紧张,他接着说道:“我自己有多大本事,不用你们提醒我也清楚,咱们家这么大的家业,以前我还害怕我自己能力不够,万一守不住,几百年的基业,到了我手里毁于一旦,但我这罪过可就太大了。”
乐松盛接着问道:“你都知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不担心了?”
乐瑾刨了一口饭菜,嘴里咀嚼着的同时,含糊不清的回道:
“嗨,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有我姐夫在,以我姐夫的本事,这些事干嘛还要我操心?”
乐瑾理所当然的,还看了乐松盛一眼。
乐松盛被乐瑾这话说的一愣,忍不住笑骂道:“就你小子一天歪歪道理多,我要是真把家业交给你姐夫,你没意见?”
乐瑾的话倒是提醒了乐松盛,儿子不行,女婿可以啊。
现在乐瑾都说到这儿了,他也就干脆把话题摆到了明面上来。
乐瑾也不知道是听懂了乐松盛的潜台词,还是没听懂,只是很随意的说道:“那有什么,交给我姐夫,他还能亏待我啊?我什么本事我有自知之明,所以还不如安心当个有钱人,过点小日子,往医术上钻研一番,以后也不会愧对咱们乐家的先辈。”
“胸无大志。”乐松盛骂了一句,但语气却很是轻松,自己这儿子,有自知之明,不争不抢,这已经很是难得了,别说他们家的家业了,就算是普通人家,为了争家产,闹得面红耳赤,兄弟阋于墙也很是平常。
乐瑾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也懒得回话,又往桌上喜欢的菜夹了几筷子。
“妈,您今儿做的菜味道真不错,超常发挥了啊。”
薛文君接过话茬,问道:“你是说我有时候做菜不好吃喽?”
乐瑾缩了缩脖子,但还是说道:“平时的菜虽然不难吃,但明显没有今天做的菜用心,至于原因嘛,不用说我也明白,因为姐夫今天来了嘛。”
薛文君没好气的说道:“嫌我做菜不用心,你自个儿去厨房做去。”
乐瑾这么一说,乐松盛本来也想赞成俩句,但一听要让乐瑾自己做菜,乐松盛也不敢搭话了,这要是让他也自己下厨,那饭就没法吃了。
他索性又把话题切回了刚才,“好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乐瑾我再问你一句,以后我要是把家业交给你姐夫来打理,你是什么想法?”
乐瑾这回倒是没再嬉皮笑脸,而是放下了碗,认真道:“没什么意见,这样再好不过了,我天赋有限,不像我姐夫,要是咱家的家业再给我打理,我这辈子怕是也别想在医术上有什么成就。”
乐松盛点了点头,“那好,既然是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以后就按照你说的办。”
方别今儿就是来吃顿饭的,先是丈母娘表示以后每年属于乐瑶的分红会照样交给他和乐瑶。
现在老丈人更是直接表态,以后由他来接班,这事情发展的着实有些出乎方别的预料。
“额您这也太信任我了吧。”
乐松盛一摆手,“都是一家人了,不信任你信任谁?况且乐瑾什么本事我还不清楚,再加上他也没什么意见,现在就你最合适了。”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您现在还正当壮年,说接班人这话,也太早了点儿。”方别一摆手,回了一句。
接班人这活可不好干,现在公私合营还处于四马分肥的阶段,每年的分红大概能占比百分之二十五,以未来的走势,还将会进一步缩减,只剩下百分之五,再到未来起风的阶段,这仅剩的百分之五也没了。
反正要是完全按照前世的路来走的话,乐家最后的结果都不算好,同仁堂后面彻底归为国家队,跟乐家没任何的关系。
方别思索了一番,又接着说道:“这话都说到这里了,倒是有件事儿我想跟您请教一下。”
“有什么想问的,你直接问就行。”乐松盛大手一挥,说道。
方别也就没再犹豫,直接问道:“香江还有对岸,现在都有乐家的后人,我想问的是他们现在跟咱们这一脉还有没有联系?”
“对岸那一脉,是分裂出去的,虽然都同一个姓,但说到底跟我们已经不同,所以没什么联系。”乐松盛如实回道。
方别接着问道:“那香江那一脉呢?”
乐松盛也同样没有隐瞒:“香江那一脉其实是公私合营前夕由我主导,委托乐家旁系创办的,所以还能算作是在掌控当中,只是香江那边目前的发展并不算好,全靠国内输血才能维持经营。”
发展好不好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还在掌控之中,那么一切就简单了许多。
这时,乐松盛又接着问道:“你问这些,是有什么想法?”
“香江十分特殊,目前是咱们唯一能与西方交流的纽带,所以我认为香江市场未来大有可为。”方别说罢,又接着说道:
“甚至于我认为,现在的重心完全可以放在香江,咱们应该全力支持香江同仁堂发展,输再多的血也要坚持下去。”
凡是大家族的传承,皆是几面下注,所以同仁堂才会在两岸三地皆有经营。
对岸那一脉,现在可以说跟乐松盛这一脉毫无关系,而香江现在还在掌握之中,但现在发展却并不算好。
国内现在虽说是公私合营,但乐松盛凭此成功走上了仕途,形势看起来一片大好。
所以方别也不确定他这一番话,能不能说动乐松盛,毕竟他说的内容,就等于说从双边下注,变成了押宝一方,这与大家族一贯的传承方式并不符合。
乐松盛听完方别的话之后,也如方别所预料的一般,并没有立刻回答方别,而是开始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