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别首先选取的是水沟穴,其位于人体面部人中沟上三分之一与中三分之一交界处,属督脉穴位,为醒脑开窍的主要穴位,具有调节督脉气血的功能,针刺能起到启闭开窍、回阳救逆的作用。
方别捻起毫针,由下往上斜刺,用强刺激的手法进针。
维亚切斯拉夫顿时就有了反应,眼皮子接连动了好几下,虽然睁开了眼,但眼神涣散,看起来只剩下本能。
安娜看见这一幕,眼泪簌簌的就往下掉。
方别却没有放松,他接着换上三棱针,在维亚切斯拉夫的十二井穴上点刺出血。
这些穴位同样具有醒神开窍的作用,使用放血疗法还能起到清泻热邪,梳理痰火的作用。
最后再换上毫针,针刺位于在小腿外侧的丰隆穴与位于手掌心的劳宫穴,第一阶段的治疗也才算结束。
这时候,许大茂也刚好打好了热水,一路又跑了回来。
“方别,热水来了,怎么用?”
方别取出一枚安宫牛黄丸,朝着许大茂吩咐道:“用水划开,喂服即可。”
许大茂那边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用手捏散了药丸,用手指搅拌了起来。
这会儿维亚切斯拉夫的牙关紧闭,想要喂药大概是不太可能,但这却难不倒方别,他继续用毫针针刺下关、颊车两穴,不一会儿维亚切斯拉夫紧闭的牙关便松开了。
许大茂这边也把药丸划开了,水温正好合适,他直接就递给了方别。
经过刚才得针刺治疗,维亚切斯拉夫虽然意识还有些不太清醒,但好歹也算是醒了过来,恢复了一些本能。
方别把汤药喂给他的时候,他也能本能的吞咽下去,没多久,一小碗药水便全都被喝了下去。
“等他休息五分钟,再看看情况。”方别朝着一旁等待的众人说了一句。
吉普车的车厢比较宽敞,足够维亚切斯拉夫躺下,再加上车辆已经打着了火,有着发动机持续输出的暖风,倒也不怕他受凉。
现阶段的治疗已经暂时告一段落,现场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药效发挥。
只要杨厂长脸色阴晴不定的站在一旁,他心里虽然也不愿意看到维亚切斯拉夫真出什么大事,但同样的,他也不想看到方别把人给治好。
就这样,方别隔着车窗观察着这位毛熊专家的情况,等到十分钟之后,他重新来开了车门。
以方别刚才诊断的结果来说,维亚切斯拉夫的情况并不算严重,在针刺加上安宫牛黄丸的药效,现在人也应该恢复了意识。
但方别查看了一下,维亚切斯拉夫虽然情况比刚才好上了一些,但并没有他预想中效如桴鼓的样子。
方别微微皱眉,现在这情况,不应该啊。
对于针刺,方别是十分有把握,绝不会出什么岔子,难不成问题是出在安宫牛黄丸上面?
但现在的安宫牛黄丸还是老版本的,其主要成份犀牛角还没有被替换成水牛角,牛黄和麝香也还没有研发出人工制造的方式,所使用的都还是纯天然的原料,效果比起93年之后的新版本,不知道要强出多少。
而且这安宫牛黄丸虽然贵,但乐瑶出身同仁堂,这种家庭,应该也做不出用次品来送人这种事吧?
方别正在思考着。
杨厂长刚才被驳了面子,现在他看着治疗效果不佳,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挑眉说道:“这情况看起来好像也不是什理想啊,老李,这位维亚切斯拉夫是俄方专家,要是在咱们这出了什么大问题,很容易造成外交事件,我看还是赶紧把人送到协和去。”
李副厂长还没来得及回话,杨厂长这时候又用着俄语朝着安娜说了一遍。
安娜却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向了方别,她想要征求方别的意见,虽然她丈夫现在的状态依旧不佳,但是比起刚才还是要好出许多。
“医生,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方别本来也在思考着问题所在,虽然杨厂长刚才的话包含私心,但却是点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维亚切斯拉夫是外国人,是白种人,跟方别之前所治疗的国人并不一样,他的骨架体格更大,所以药量也相应的需要增大。
这一点并不是方别胡乱猜测,而是出自方别前世一位在网络上很火的中医师倪海厦,他在国外行医二十余年,曾担任加州中医药大学博士指导教授,佛罗里达州卫生厅厅长,汉唐中医学院院长。
他活跃在海内外各大论坛,传播汉文化与中医文化,留下了许多经典视频。
方别曾经也刷到过他的一个视频,内容上大致就是他在国外治疗过很多患有糖尿病的白人和黑人,起初他按照国内经方用药,但效果却并不理想。
他后来发现其实不是经方不行,而是不同人种之间,体格体型都有差异。
国内的经方都是按照国人的体质来用药,到了国外,对于那些身材高大的外国人,药材的用量相对来说就变得不够了。
所以倪海厦便逐步实验,加大了药量,甚至在面对一些黑色皮肤的患者,他甚至会把某种药材加到500多克的用量。
回想起了这些,方别也就明白了,不是药不行,而是药量不够,尤其维亚切斯拉夫还天生一副大体格,比起寻常人要高大许多。
方别先是用俄语安抚了安娜之后,便转头朝着许大茂吩咐道:“是药量不够,再去接点热水过来,继续喂药。”
许大茂没有二话,一点头,接着转身便跑进了车间。
杨厂长本就有些不满,现在又被方别无视,他不由的有些恼怒,“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别耽误时间,早点送协和,要是耽误了维亚切斯拉夫同志的治疗,你可担不起这个责!”
杨厂长一阵上窜下跳,这种低级的手段,比起李副厂长差的太远了,方别眼神鄙视的看了一眼杨厂长,连话都懒得回。
杨厂长当场就破防了,他举手便指着方别,说道:“你!你这人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