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渊想将她与除了他以外的其他所有人都隔绝开来。他要她的世界里从此只有他一个人吗?
余晚烟沉默地抬头。
天空被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小小的一块,湛蓝,很遥远。
她仰着头看了许久,久到脖子酸痛难捱。
时间仿佛凝滞住了,天空还是那样的一块,在仰望的时间里,没有一片云朵飘过,没有一只飞鸟经过,加之形同木偶的侍卫,一切定格成了纸上的一幅画,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活物在无助地游走,她听不到除她以外的声音。
没什么好看的了。
余晚烟揉着脖子,缓缓低头,关上窗。
谢重渊打算把她关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难道她这一生都要这样了吗?难怪谢重渊今天愿意解开锁链了,不是大发慈悲,而是知道在重重守卫下她根本跑不了了啊。
门口的两个,窗前的两个,院子里还有好几个,她刚才都懒得去数了。除了她看到的那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定还有侍卫。谢重渊可真看得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余晚烟想笑,却无法扯动嘴角。
一次的逃跑换来的是什么呢?是赵彦和的身死,是她被彻底圈禁,与世界断了联系。
余晚烟呆坐了很久,后面被流霜盯着用了午膳,又喝了药。
流霜走后,她又成了一个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用不了多少时间她就会疯掉的。
得振作起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余晚烟问自己。
她孤立无援,在这个空旷的房间内没有人会给她指一条明路,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余晚烟烦躁地来回踱步。
她走到摆放古琴的架子前,抚摸着当年祖父送她的那把琴,琴上没有尘埃,想来自她走后流霜没少替她擦拭琴身。
不对,琴弦被人换过了。是谢重渊换的吗?想想,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
余晚烟感到奇怪,谢重渊什么好琴没有,应该不至于弹她的这把琴吧。
心中的疑团愈来愈大,她仔细查看架子上摆放的东西,和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区别,甚至当初谢重渊给她的那枚太子令牌也在原处。
奇了怪了,她死了,没人过来居住,一切维持原样也说得过去,可谢重渊至少应该把重要的令牌收回去。
余晚烟随手打开了架子旁边的柜子。
这是什么?她记得以前这个格子是空的,没有放画纸啊。
取出厚厚的一沓画纸,余晚烟的眼睛霍然睁大。
这画上的女子是她!
这一张是,下一张也是……每一张都是。
或小憩,或读书,或抚琴,或摘花,或荡秋千……总之,全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