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认真,像是郑重朝她发出邀请。
“我身上后背还有伤…一个人不好处理伤口,青黛闲暇之余,能不能来看看我?”
陆青黛指尖的药膏还泛着清润的光泽,听到林寂的请求,她眼尾微挑,故意拖长了语调:“哦?我们林寂这是要霸占我,当你的专属大夫?”
林寂耳尖微红,却仍固执地握着她的手腕,低声解释道:“……只是想见你。”
她噗嗤一笑,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然后亲了亲他:“好啊。”
“今日我来找你,同你一道用晚膳,若让我发现你伤口又敷衍了事——”
“不会。”林寂迅速接话,眼底像燃起一簇暗火,忽然倾身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陆青黛猝不及防撞上他坚硬的胸甲,还未嗔怪,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娘子,我下朝啦!”顾京元清朗的嗓音隔着帘子传来。
林寂眸色一沉,手臂却箍得更紧。陆青黛无奈地拍他:“松手,是郎君到了。”
车帘掀开的瞬间,顾京元正含笑,却见杏色裙裾的娘子被玄甲青年半搂着腰扶下车。
林寂指节还缠着她一缕发丝,两人姿态亲密得刺眼。
突然就懂的他之前在朝上说日后会同娘子多多请教时,言执玉他们的感受了。
他不受控制的嫉妒起和陆青黛同坐一辆车的林寂来,就如同言执玉他们嫉妒他被陆青黛教诲一样。
“郎君,这位是御林军林统领,林寂。”
陆青黛佯装未见两人交汇时刀光剑影的视线,温声介绍,“林寂,这是新科状元顾京元。”
“久仰。”林寂抱拳,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顾修撰初入京城时便觉得气质非凡,格外引人注目。”
顾京元手中的笏板轻敲掌心,笑得假模假式:“不及林统领戍卫宫禁劳苦功高。”
目光却扫过他扶着陆青黛后腰的手,“下朝了,各位大人也快出宫门了,林统领这手还不松吗”
陆青黛嗅到火药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适时打断:“林寂身上有伤,我方才在给他上药,如今也上完了,我送郎君去翰林院吧。”
听见她开口,林寂指腹在她腰间摩挲一瞬才松手,低声道:“酉时。”
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答应帮他上药一事呢。
见她颔首,这才翻身上马。
银鞍白马上的林统领回首一望,眸光如刃般划过顾京元。
马车辘辘行过朱雀街,顾京元忽然“嘶”地捂住左臂。
“怎么了?”陆青黛蹙眉去掀他袖子,却见白皙手臂上赫然一道淤痕——什么时候弄的
“无妨的。”顾京元垂眸苦笑,“不过是这几日在家里打理屋子误磕的,没什么大事。比起林统领的伤,我这连药膏都不必涂。”
话是这般说,眼神却有意无意瞟向她,“毕竟……我又没有伤在脸上……娘子也不会注意到……”
陆青黛哪会听不出酸味,轻摇了摇头笑道,“郎君这是嫌我偏心?”
“岂敢。”他忽然擒住她手腕,将她逼至车厢角落。
清爽的气息笼罩下来,状元郎惯常含笑的眼里竟透出委屈,“只是有人前两日才夸我‘蟾宫折桂,风华无双’,转眼却连我受伤都不曾发现……”
松开她的手,将人抱了抱,手像是不甘心一般也在陆青黛后腰处打转,他低头时呼吸拂过她唇畔:“娘子这考官当得……好生不公。”
“我今日也很听娘子的话,娘子让我做的我都做了。”
顾京元看出陆青黛瑟缩了一下,知道她痒,便很是乖巧的松开手,同她讲起董费杰的事情来。
“我瞧他被气的不行,下朝后的脸色可难看了。”
“说不定现在就要去找京县县令商量着日后怎么办呢?”
陆青黛弯唇笃定道,“他自然会去的,他们兴许此时还想着如何抱住罗永城。”
“所以明日上朝,郎君就可以把董家扯进来了。”
“我就是要看他们弃车保帅。”
顾京元点头,“可无端牵扯董家是不是过于牵强了?”
陆青黛笑着捏了下他的脸,微微挑眉,“那便闹个事出来,让董费杰牵扯其中不就好了”
“除了董费杰,我才能帮着她料理慕家,让青衫阁的娘子们不再承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