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也……”
庞统在这时展现出他心地善良,体贴入微的一面。
跑过来搀扶步骘,还教育那小童:“先生腿脚酸麻也不知过来扶一下,还不如我那小童有眼力见。”
而事实上,庞统就算摔在泥坑里了,只要他不说一句“扶我”,那小童就能一直在泥坑边上看着。
步骘小童还是很懂事的,赶紧扶着另一边。
步骘走了几步,终于缓过来了,婉拒了庞统的搀扶,与其并行于士燮身后。
“哎,步先生,你说说,这冒充三将军,敢抢夺士公军粮的贼盗能是什么人?这胆子也太大了!”
“这……”步骘汗水涔涔,却笑着应付:“我哪知道?或许是郁林或者苍梧逃过来的难民。”
步骘心中无比担忧。
既有八百军卒被擒,只稍加审问,便能知其所源何军,所属何部。
有些事情,是想抵赖而抵赖不了的。
而按照前番鲁子敬带回的消息,相对于江东而言,人家荆州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联盟之事,说是因主公屠夏口之事。
以刘皇叔宽厚仁德之名,曾置鲁子敬于后堂不顾,足彰其态度。
虽说后来亦派使臣伊籍出使江东,促成了孙刘联盟,但诚意甚至远不如曹操。
按照当今天下之局,孙刘理当联盟,共敌曹操。
江东有识之士,其实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所以即便相对曹操更加诚意,主公还是选择了与刘备联盟。
在维持双方联盟的基础上,尽可能扩张自己的地盘,充实自己的实力,以图日后霸业,也是江东之必然选择。
此行交州,说联士燮,便是应对此局。
然而,倘若我此行交州,未得与士公联盟不说,还至吕岱与五千兵马尽数折损于此,不仅如此,还使江东背负袭盟之名而最终导致孙刘联盟分崩离析……
那罪过可就太大了。
步骘想想就感到窒息。
然而,此时此刻,他亦无别的办法。
只能托词匪盗或为“难民”,或许能求得刘皇叔之臣属“网开一面”。
不多时,几人已登城楼。
俯瞰龙编城外,张飞部队军容齐整,旌旗猎猎,精神头十足。
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军。
他们押缚着七八百人的“匪盗”大军,以绳索串联绑缚。
这让城楼上面的交州军,隐隐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生怕下一幕,张飞便将蛇矛一指,挥大军朝龙编城杀来。
但,并没有。
张飞很有礼貌。
他见士燮登上城楼,便将蛇矛丢于副将,单人单骑驱马向前,拱手亦礼。
“士公在上,前些日子有匪盗冒俺张飞之名夺士公援粮,今俺已将匪盗斩首三千,余卒擒获八百,尽数绑缚于此。士公看看,可有交州之兵?”
这时,士燮倒有点紧张。
为何?
他也怕这些人中有他交州之兵,到时无从解释。
但为了证明清白,也为了安抚张飞,还是派桓治与甘醴各带一小队人马下城查验。
结果,真一个都不认识。
二人与城下抱拳汇报:“回禀士公,无一人是我交州之兵!”
士燮抚髯长吁,呵呵一笑,紧张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而没人注意到,一旁的步骘脸色煞白,紧张的扶着城墙,努力的不让自己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