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步骘,拜见士公!”步骘躬身行礼,甚为恭敬。
士燮呵呵一笑:“先生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今日先生大驾光临,实乃我府无上荣幸。虽只是私宴,却也是老朽精心准备,望先生莫要嫌弃。”
“士公如此盛情,步骘感激不尽。能与士公相聚,实乃吾辈之幸,岂敢嫌弃,只盼能与士公把酒言欢,畅抒胸臆。”
礼貌的寒暄过后,士燮问道:“步骘此来,所行几人?”
“只带一童仆,主仆二人也。”
步骘的旁边站一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小童。
士燮记得,庞统身旁也站着一个小童,但看起来貌似有些迟钝。
当然,这不重要。
作为使臣孤身前来,往往意味着更大的诚意。
无甲士扈从身侧,恰似将自己身家性命,付于君前。
当然,也意味着重礼相送。
可步骘却带着一份重礼。
只见他卸下宝剑,双手递给士燮:“我主统领江东之后,所铸六剑,分别为:白虹、紫电、辟邪、流星、青冥、百里!
此为青冥宝剑,为陨铁打造。”
士燮接剑,见漆黑剑身并无寒芒,但刃锐无双。剑柄瑞兽雕琢精妙,栩栩如生,似欲奋飞。此剑古朴雄浑与凌厉锋芒相融,尽显雄霸之气。
士燮不禁赞赏:“好剑,好剑啊!”
他在交州虽然衣食靡费,极尽奢华,府中藏宝数不胜数。
但久不征伐,交州冶炼之术自然不比中原。
他纵然亦藏中原名剑颇多,但真挑不出比这一把更出色的剑。
“不过,先生此为何意?”
步骘礼貌一笑:“我主久闻公之威名,交州在公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民富物丰,实乃当世之楷模。
今以此剑奉赠,愿为公之倚仗,庇公身于危厄之外,护交州于祸乱不侵,使域内永沐祥和,长享升平之世。”
这一番话说出,士燮笑了笑,又将剑收起,双手递还于步骘。
“先生谬赞,老朽才疏德薄,治理交州不过略尽绵力,实无大功,此等神器当英雄所执,老朽年迈,拿起它都费力,实难消受耳。”
步骘低着头,神色微微一凛。
他发现,眼前这个憨态可掬的老头儿,比他的儿子可难对付多了。
但步骘亦非等闲之辈,他退后一步,拱手深拜:“然英雄并非仅指年少力壮之人。公以非凡才略治交州,使百姓安居乐业,此等功绩,千古流芳。此剑为助士公护交州而来,公能执此剑,便是交州之幸,还望公成全我主一番心意。”
说着,竟一拜不起。
看得出,江东带着极大的诚意。
士燮见他不接剑,将剑权且放在一旁:“步先生此行前来,所为何事啊?”
步骘未做任何隐瞒,回答得直截了当:“实不相瞒,乃求江东于交州结盟。”
士燮也笑了笑:“既然先生如此赤诚相待,老朽也不隐瞒了。江东之好意,老朽已然心领,然此前老朽已与刘皇叔盟誓,共守盟约,同担风雨。
今若受江东重礼,恐于道义有亏,失信于天下。”
步骘故作惊愕:“哦?士公已和刘皇叔称盟?”
士燮满脸惭愧的笑了笑:“是啊!故而还望先生体谅,莫要让老朽陷入两难之境。”
“哎,岂会如此!”
此时此刻,步骘未有半点失望,他面露笑意,竟拱手一贺:“荆州刘皇叔与我主亦为盟友,向来交好,唇齿与共,士公既附皇叔,与我江东亦是友朋啊!”
步骘这话算真说到士燮心坎上了。
虽据交州称雄,然燮深知己力寻常。
北邻荆州与江东,二者皆兵强马壮,锐旅如云。
相较之下,交州哪个都惹不起。
他最怕的是,结好一个,惹另一个不满,从而作难于交州。
这下可好,人家江东胸怀宽广,豁达大度,似乎不甚在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