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今日所言,终于让张飞重视了起来。
回想大哥早些年亦常提点,常当于耳旁风,现在想想,真有负大哥厚望也。
不知不觉,张飞脑海中又浮现出刘备的样子。
想到刘备,就又想到关羽。
想他们谈天说地,抵足而眠的日子。
当年失了徐州,失了二位嫂夫人,本欲自刎谢罪,却被大哥夺去宝剑。
他不敢想,他的部下若犯此过,会遭到怎样的责罚。
或许,他的部下只因病迟到,所受责罚都要比他当年丢了徐州,失了二位嫂夫人更加严重吧。
张飞又想:俺张飞愧对大哥,唯有这次出兵交州圆满成功,或可弥补当年徐州之过。
今时今日,张飞也变得谨慎起来。
“先生,今交州局势纷扰,如乱麻难理,士燮之流心怀叵测,其用意未明。先生千金之躯,肩负安邦定国之智,还望留驻营中,免遭敌营暗害,以保万全。”
“无妨!”
庞统摆手笑了笑:“我观士燮,倒不像包藏祸心之人。布此局者,恐另有他人,此人深藏不露,欲挑唆主公与士燮的关系。我须得再入交州,方可以借粮之机,诱其出城相袭。在龙编城中,有士燮相保,无人奈得我何!”
“先生,那……万请小心!先生亦可放心,你若在龙编掉一根头发,俺便血洗龙编城!”
“没那个必要!区区龙编城,困不住我凤雏也!”
“令俺十八骑燕将相随,护着先生!”
庞统摆摆手:“龙编城实无要紧,关键是三将军所驻之地。七日之内,必受贼军突袭。此乃最为要紧之事,三将军既要佯作疏忽,又要昼夜警备,当于紧要之地布设伏兵,这十八骑正是用武之地,还是留在三将军身边最为妥当。”
张飞担忧:“倘有贼人,若半路伏击先生,以嫁祸士燮,又当如何?”
“哎?”
庞统赞许的竖起大拇指:“三将军能注意此节,我甚感欣慰。不过无妨,我此出城,以有许靖派兵接应,那是士老头的亲兵。贼人没这个胆子。”
“那俺亲送先生!”
“也好!”
张飞率亲兵,亲送庞统于许靖处。
方得归营。
回来之后,张飞就开始暗中筹备。
他目光在诸多部将中仔细搜索,然后,他看到了两个年轻的将领。
“范疆张达!”
二将抱拳出列:“在!”
“你们二人留下,其余诸将各归营寨,整备军务!”
“喏!”
待散帐之后,只留二人留在营帐之中。
张飞也不说话,转来转去,打量着他二人。
二人抱着拳,悄悄对视一眼,汗水皆涔涔而下。
“三将军,有何吩咐?”
张飞看了半天,终于点点头:“身子骨还不赖。”
“这……”
二人从未见过张飞如此,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张飞嘿嘿一笑,取出两个大碗,启封一坛好酒,然后倒满两个大碗。
“喝了!”
而将虽有困惑,但不敢违抗,当即端酒饮尽。
酒劲很大,二人强忍着一口饮尽。
“此酒如何?”
“好,好酒……”
“三将军,欲使我等作何?”
张飞忽然一抱拳,竟朝二人深深一躬。
二人神色一凛,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