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机车轰鸣,那些人根本没听到。
于是李小川扭头回去给宾馆前台打电话。打不通。
李小川穿上外套,关上房门就下了楼。
这是个小宾馆。之所以给李小川和孩子安排在这儿,说是离家近。
白天的时候前台是个年轻女人,这会儿换成个中年男人。李小川下去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正在前台躺椅上,裹着军大衣,翘着脚抽烟。
电话座机就在他旁边放着,不过电话线是被拔下来的。
李小川指了指那电话线:“爷们儿,怎么个意思?”
中年男人用下巴指了指门外:“这动静,你们肯定要找我麻烦。
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外头那些是我爹,我也得罪不起。”
“你就没有报个警啥的?”李小川能理解,混混遇上鬼火少年都头疼,何况普通老百姓。
因为混混穷,鬼火少年又浑又莽还有钱。没钱买不起机车。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更别说李小川还不认为自己是强龙。而且他也不是那爱多事的人。
他睡了一会儿了,这时候不太困,外头又吵得没法继续睡,索性就搬个椅子和那中年男人凑一块烤电炉子。
那中年男人见状,去拿了瓶白酒,又抓了把花生,放在电炉子旁边烤着,向李小川道:“喝点?伏特加,老毛子那边的酒。”
李小川摆手:“我酒精过敏。”
“你这……”中年男人挺遗憾:“男人不喝酒,人生乐趣少一半。”
李小川看见前台上有个不大的铝制水壶,于是提过来,接了点水放电炉子上:“我喝这个一样的。”
“也行,只要心里有,喝啥都是酒。”中年男人挺爽快,把酒放回去,拿了俩杯子,陪着李小川喝水,吃花生。
“我听你口音不是俺们这旮瘩的,老家哪儿的啊?”
“江北的。”
“那可不近,你是过来找活儿还是干啥?”
“走亲戚。”
“走亲戚不让你家去,给支我这儿来了。是没找着还是咋地啊?”
李小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中年男人以为自己戳人痛处了,抬手往自己嘴巴上呼了一巴掌:“这破嘴,兄弟你别当真哈。我就是闲的无聊,咱们瞎聊天。哪儿说哪儿了。你可别挂心啊。”
“那不能。”李小川剥了粒花生,花生有点烫,他在手心里翻腾两下,这才丢进嘴里。
你还别说,真香。
这时,哗啦一声,宾馆大门上透亮的那个长条窄玻璃碎了。
原本紧闭的两扇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颤抖着轰隆作响。要不是有外头的厚实的棉门帘挡了一下,这门八成就报废了。
中年男人骂了一声:“这些比玩意儿。”但是却并没有要起身去查看的意思。
李小川诧异道:“你都不去看看吗?”
“顶啥用啊。那帮比玩意儿是袁天华的人。我也得能惹得起啊。”
“袁天华是什么人?”
“袁天华你没听说过?”中年男人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小川,忽然想起他是外地人来着:“忘了,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袁天华绰号山君。
山君你知道吧?就是快成精的老虎。那可老厉害了。
他有俩死党,一个叫曹俊,是个小白脸。可是心狠手辣,看人都阴森森的。脑瓜子好使着呢,袁天华很多生意都是他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