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孟泽并非一开始便有这个决心,唯骄兵必败,宗肆也稍稍抛出诱饵,孟泽便以为自己也能斗胆一试,才想着向敬文帝请旨,生出吞下他政治遗产的念头。
待马车快要行至宁国公府,宗肆才道:“日后莫要在孟泽面前用美人计,他不配你如此,阿芙若真有所图谋,这美人计不如使我身上,我去替你办事。”
宁芙赶人道:“快要到府上了,眼下我已定下亲事,正是需要注意名声之时,世子赶紧走吧。”
宗肆却还未来得及提她的亲事,眼下不由眯了眯眼睛,道:“我倒是忘了说,四姑娘与陆行之的亲事,倒是定的干脆利落。”
宁芙却不再耽误,路过无人的巷子时,拉开帘子,将他赶下了马车。
宗肆何时受过这般冷遇,不过心中虽无奈,倒也未真的生气,在北地这半年,他本就日日思念她,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他如何舍得生她的气来。
“世子。”屈阳却是觉得自己不太幸运,撞见了主子被人嫌弃的场景,但主子模样,看着倒也乐在其中,“慕神医邀您前去品茶。”
宗肆收回视线,恢复淡然模样,道:“走。”
片刻后,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
……
宁芙回到府上时,宁荷便好奇地道:“四姐姐,你手上的珍珠手串可真好看。”
宁芙瞧了一眼,珍珠大小相近,色泽似白玉般莹润,却不知宗肆是何时给她戴上的。
她心中自然也是有些许复杂的,眼下的宗肆,与上一世那般冷漠的模样,大相径庭,要说眼下无半分波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若说心动,却也差些意思。
“可是陆公子送与四姐姐的”宁荷好奇道。
宁芙顿了顿,尚未来得及言语,便听宁荷道:“陆公子送的,多半是些有意义的玩意,很少会是这类贵重之物,难不成是六殿下却也不像,京中不产珍珠,未听闻六殿下离京,难不成是世子”
宁荷这却也不是瞎猜,宗肆近日已动身回京之事,京中已有耳闻。
且世子也曾求娶过四姐姐。
若说出去,旁人只会以为是世子瞧不上四姐姐,谁又能知晓,是四姐姐不愿同世子。
宁芙将手串收了起来。
她与陆行之不论成不成,眼下戴着宗肆的手串,也不合适。
几日后,许久未见的荣敏,竟也主动来了宁国公府做客。
荣敏已经成了亲,身上多了几分熟妇的韵味,拉着她的手含笑道:“没想到你的亲事,最终还是陆公子。”
荣敏原先也曾对陆行之芳心暗许过,还因此与宁芙不对付,不过如今成了亲,便是过眼云烟了。
其实成亲之后,便知喜欢哪位公子,并非重要之事,亲事大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与女君的情义,却是一辈子的。
眼下荣敏就极后悔,当年性子不好,没能与大伙好生玩乐。
宁芙笑着打趣她:“看来荣姐姐的夫君,对荣姐姐极好,叫荣姐姐如今谁也瞧不上了。”
“就知你还要拿陆公子的事笑话我。”荣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如今谢姐姐的孩子已到了好玩的月份,可要同我一起去看她”
“我同荣姐姐去。”宁芙道,如今女君间见面,见一面少一面,如何能不珍惜。
想着宗凝大抵也会去,宁芙便将宗肆送的珍珠手串也戴上了。
谢茹宜被中馈之事,正烦得焦头烂额,皇子府的主母,压力并非是寻常府邸能比拟的,只是见到大家,心情便也好了几分。
谢茹宜给孟澈生下的头胎,是个儿子,是敬文帝嫡孙,孟澈心疼得紧,每日宫中回来,几乎都在带孩子。
今日孩子便也只匆匆抱过来让大家瞧了几眼,就被孟澈抱走了,留谢茹宜同大伙团聚。
“四殿下对谢姐姐真好。”宗凝道,眼下宗肆无碍,她的心情也比先前好了不少。
谢茹宜眼中生出了几分温情,道:“是啊,他很好,好到未有一日,我后悔过成亲。”好到若是有一日,孟澈若是出事,她也不会独善其身,他去哪,她便在哪。
皇室媳妇,并不好当,她却未曾后悔过。
众人只当谢茹宜在秀恩爱,笑着打趣她,唯独宁芙与宗凝,二人并未言语。
谢茹宜这番话的背后,却代表着与孟澈的生死与共。
宁芙又朝宗凝看去,经过这一年,她已不似往日那般单纯,深知皇室背后,意味着什么。
谢茹宜又看向宁芙,笑道:“这一届的女才子评选,便快出结果了,宁妹妹可有关注”
宁芙先前,倒是关注此事,可眼下,对这虚名,却也没那般在乎了,如实道:“未曾。”
“章和妹妹去了北地,并未参与后续的考核,她是唯一能与你竞争的,眼下她失去了评定资格,女才子的称呼,大抵是你的。”谢茹宜道。
她似乎有话要说,只是思及宁芙如今已定了亲,眼神闪烁,并未再提。
宁芙倒是坦坦荡荡笑道:“那倒算我捡了个漏,我阿母说,运气好便也是种本事。”
荣敏与谢茹宜,不禁都笑出了声。
待用过午饭,荣敏便率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