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漱冰怔愣片刻,自嘲地笑了笑,问她:
“你就是这么想我?”
“不然?”桑云听视线回到他的脸上。
看了半天,她忽然揪住岑漱冰的衣领,靠近他,双眼在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对视:
“岑漱冰,你知不知道,你动真心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仿佛被什么击中,岑漱冰的呼吸一滞。
桑云听从不在他面前这么肆意宣泄愤怒和负面情绪。
她一直以来都很好哄,很愿意被他骗。
他甚至在她眼里看到了从没见过的感情。
厌恶。
她本该清澈无辜的双眸里装满了厌恶。
这是岑漱冰第一次见到。
这一刻,他全身泛起细密的痛感。
似乎有一把尖锐的冰锥顺着皮肉直接割到骨髓,让他无法抑制得想破开自己的伪装。
把她关在这里!
他藏在身体的冲动在喧嚣。
这辈子只让她见他一个人。
如果他要去外地,就把她一起带上飞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他脑子里闪过一百种,一千种方法。
岑漱冰伸手捂住桑云听的眼睛,微微颤抖又青筋暴起的手背隐着疯劲儿。
他从来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样子。
骗着她,顺着她,宠着她,然后两个人一起享受这种短暂虚假的快乐。
周围人不都是这么养女人的么?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岑漱冰猛然起身。
“桑云听,你在激我?”
他低头睨着浴缸里抱膝坐着的女人,轻笑了声,
“有恃无恐,虚伪卑鄙,朝三暮四?”
被这些不堪的词汇形容,滋味并不怎么好受。
饶是岑漱冰心理再强大,心底压了又压的躁再次燃起了几分。
带着暖意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带笑的眉眼愈发疏离冷淡。
他不想做口舌之争,和桑云听,没有必要。
“吃我的,穿我的,时不时还要用我,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他微抬的下巴彰显着趾高气昂的傲慢,
“真是白疼你这么久。”
岑漱冰转身打开浴室的门,想要离开。
他脚步止在门口:“想走,可以。”
“但小乖,你得想好了。”岑漱冰投在地面上的背影越来越冷,
“我从不吃回头草,你敢走,就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