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房门,向外走去。
父子俩的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叶匪转过身来,看着他消瘦挺拔的背影,同样百感交集。
叶谦做的没错,立场也没错。
他做错了吗,他也没错。
错的是这个时代,是这个时局,是大宋的掌舵人!
是叶谦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笃定。
是叶匪独善其身抽身而退的淡然。
大宋的繁荣背后,隐藏着致命的危机。
他能如何做,他又能做什么?
在这片华夏大地上,过不几年,各地起义风起云涌。
再之后,金兵南下,靖康耻,牵羊礼
一个个画面自他脑海中闪过。
他仰面轻叹,心中思绪万千,却空无一丝头绪。
最终,他站在了老太太的门前,叩了叩门。
“孙儿,进来吧。”
老太太似乎是早已经预料到他会过来。
“祖母。”
叶匪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老太太正在桌前挥毫泼墨,她抬头看了叶匪一眼。
“他打的?”
“嗯,又吵架了。”
“哼!他倒是舍得用力!”老太太重重放下毛笔,“打便打吧,他打你,谁也说不了什么。”
“你来的正好,且看看这首诗!”
哗啦一声,老太太将一张宣纸拿起,双手一抖,在身前展开。
“丹心碧血染黄沙,百战功勋付劫槎。”
“良将何堪谗佞妒,忠魂竟被庙堂遮。”
“君王寡义寒铁骨,奸相多谋陷杨家。”
“自古英雄多末路,昏灯冷雨泣残鸦!”
一字字如重锤,重重击打在叶匪心口。
“可看的懂?”老太太问道。
“孙儿明白,祖母写的是杨家的事情。”
老太太点头,将宣纸扔在地上。
“祖母,您这是?”叶匪疑惑道。
老太太握住拐杖,重重的击在纸上。
“杨家满门忠烈,结果呢,战功被潘美抢功推责,死因被朝廷掩盖,功绩被官家刻意淡化!”
“偌大的国家,竟然靠着杨家男儿战死沙场,女将披挂征西!纵使肝脑涂地,却也无力回天!”
“盛世文治,乱世武功!
“开疆拓土,收回燕云十六州,边关驻防,兵锋才是底气,乱世之中,唯有强大的武力,才是立国之本!!”
“靠着宋词诗歌,能守住这江山?笑话!唯有将士的刀剑,才能丈量国土的边界!”
“你爹却始终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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