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祁羽的思绪重新回归到那片密林,经此一役,祁羽也明了,眼前手持利斧的大汉便是身受重伤,含恨而终的阿木。
而在阿木手掌沉浮的头颅,自然就是阿莲。
这场身临其境的体验,或许也是阿莲有意而为之,至于其目的是什么,又或是阿莲想传达什么信息,这些祁羽暂且不清楚。
“这么说来,经过那么长时间,阿莲或许已经明白些什么,也知道当初的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不然,她不会看到木鱼后还是这样的态度。”
“至于劈我的这几斧,莫非是她为了发泄情绪?”
联想到之前阿莲对木鱼展露出的深情,以及其不愿显露真容的挣扎,祁羽大概能想通了。反倒是阿木,长久岁月以来,仍旧被困在无尽的血泪仇恨之中,无法释怀。
以至于和祁羽一见面就爆发出纯粹的杀意,可能挥斧的力度都比以往要重一些。
至此,兄妹俩的事情祁羽已经搞清楚了,现在反倒是木鱼以及前面遇到的那个男子,他们都有着相同的特征,也就是那黑色的长矛印记。
“该死!这鬼东西究竟代表什么,为何偏偏被我遇上?”
前有蛟龙,后有猛虎,祁羽可谓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好在眼前这只蛟龙还在可控范围内,或许即将进入酣睡的状态。
阿莲沉浮的头颅逐渐归于沉寂,飘动的长发也止息下来。祁羽不知道阿莲是否还活着,但从她试图压制阿木的杀意来看,多半还留存着一些自主意识。
在阿莲的帮助下,祁羽已经能自由行动,不用担心阿木会突然暴起,毕竟那战斧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类似于禁锢精神力的禁制仍旧存在,看来……这东西多半和兄妹俩没有关系。”
“还是想不明白,那个人真的是木鱼吗,为何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沉思之间,祁羽已经绕过了僵在原地的阿木,准备先离开这片林子。不知是不是祁羽的错觉,总觉得阿莲一直在某处盯着自己,这种感觉着实不好受,甚至有些瘆得慌。
对于他们来说,时间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所在,这被星光点缀的夜空亘古不变,就像那纯粹的亲情暖流,轻柔绵长,也像那炽烈的爱情之花,极尽绽放后而归于凋零。
走出一段距离后,祁羽终于摆脱了满地腐烂腥臭的尸体,至于……鞋子与裤腿,不提也罢,早已裹满了干涸的粘液以及混杂在其中的内脏碎块,实在令人作呕。
有些时候,回避痛苦只有“无视”这一种良药。
“呼……”
林间自然吹拂的微风掀起额间的发丝,祁羽长出一口气,不知从几何开始,就连清新的空气都成为了重金难买的奢侈品,这实在是讽刺。
如若沿着原路返回,那便直到月君西城。可祁羽此际是要前往极地,以求在短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如若就此返回,那与本意相悖。
正当祁羽思考着如何绕过这片林子时,一道干瘦勾勒的身影从前方的阴影处缓缓浮现,“木鱼,爷爷可算找到你了,和爷爷回去吧。”
“这外面啊……不太平。”
“爷爷,哦不,我应该叫你老丈人?唉,我在说什么呢,我都单身二十多年了。”
祁羽缓缓停下脚步,语气平淡,并没有把自己代入木鱼这个角色,就像是在与陌生人交谈。
老人并没有对祁羽的言语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定在了阴影处,不愿意迈出一步,似乎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说这两句话。
“不对不对,我应该叫你……木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