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太白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都快听不见了。傅子渊连头都没回,就平平淡淡地说:“别吭声,先调息。”
他那语气啊,和平常没两样,平静得就跟湖水似的,可把李太白弄得眼眶发热。
李太白心里头有好多话想说呢。他想告诉傅子渊,自己有多想他啊;还想讲自己差点就坚持不住了;更想说出自己其实特别害怕。
但到最后呢,他就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揪住了傅子渊衣角的一小角。
这动作几乎就是本能反应,就像小时候受了伤,会下意识地往师尊怀里扑一样。
虽说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修炼失败就哭着喊疼的小娃娃了,可在傅子渊跟前,他打心底里愿意做那个能撒娇、能依靠的人。
傅子渊低着脑袋瞅了他一眼,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袖子里真气在流动,一道温润的灵力慢慢注入到李太白的身体里,帮他稳住伤势。
“能站起来不?”傅子渊问道。
李太白点了点头,咬着牙撑起身子,虽然两条腿还是有点发软,不过好歹能站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状况,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苍梧子正在往后退好几步呢,原本那能威压四周的黑雾都有点散了。
它断了一截的尾巴还在地上扭动,鳞片都烧得焦黑,很明显是受伤不轻。
它的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傅子渊,眼睛里头头一回出现了警惕和害怕的神情。“你是啥人啊?”苍梧子的声音没了之前那种冰冷扎耳的感觉,反而变得有些凝重,“居然能砍掉我的尾巴,还这么镇定自若。”
傅子渊呢,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就把李太白往身后护了一步,说话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平静:
“我傅子渊就是个教书的先生,顺手救一下我这个没多大出息的徒弟罢了。”
这话说得就跟没事儿似的,可在李太白听来,比啥安慰的话都让他心里踏实。
他嘴唇轻轻抿了一下,小声地叫了句:“师尊……”
“嗯。”傅子渊答应了一声,也没责怪他刚刚的冲动莽撞,还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顶,那动作特别轻,就好像怕惊动了啥东西似的。
就在这一下,所有的委屈、害怕还有疲惫,都变成了一丝温暖,渗到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去了。
苍梧子瞅着他俩,眼神变得复杂了一些。
它原本以为李太白就是个死脑筋的小狐狸,倔得很,不知道变通。
可现在看来,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师尊,才是让他能撑到现在的关键呢。
“呵……”苍梧子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它那蛇的眼睛深得像黑夜一样,“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你不是自个儿在战斗呢。”
傅子渊还是没搭话,就是握剑的手稍微紧了紧,脚底下站着没动,可却隐隐地有一种稳如泰山的气势。那股气势一点都不张狂,就像深不见底的渊薮一样安静,让人心里直发毛。
苍梧子的尾巴开始慢慢长出来了,断开的地方很快就结了痂,新的鳞片也一个劲儿地往外冒。
可它呢,根本不敢朝傅子渊靠近哪怕一小步。
为啥呢?它觉察到了一件事。
傅子渊身上的气息,好像跟这片碑林的阵法完全不搭调。
不对,不只是不搭调这么简单。
更像是把这阵法的运行规则给彻彻底底地破解掉了。
苍梧子啊,这时候它总算明白过来了,眼前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的修士。
这人到底是谁呢?
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松地闯进碑林的核心地带呢?
他又是咋看穿并且破坏掉自己精心安排的传承仪式的呢?
一堆的疑问在苍梧子心里翻来覆去的。苍梧子虽然还不甘心,但已经不敢随便乱动了。
傅子渊可没管苍梧子在那儿想什么,直接就转过身,扶着李太白的肩膀,眼睛看到他满身都是伤,声音有点低沉地说:
“咱们先回去,有啥事儿回去再说。”
李太白点了点头,脚步虽然有点晃悠,但是走得特别坚定,就这么跟着师尊往前走了。他们就这么一步一步地从碑林深处往外走,苍梧子呢,就静静地瞅着他们离开。等它的蛇尾完全恢复了以后啊,它也没去追,只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到底是啥人啊?”
这一句话啊,既是在问傅子渊,也是在问它自个儿呢。
说不定啊,这个谜题的答案就藏在这个碑林里头。
在碑文的深处呢,有一道隐藏着的符印在那儿悄悄地闪着光,就好像是察觉到了啥情况,又像是在等着啥时候到来似的……
青鳞谷的风呼呼地吹过碑林,带起了一些细碎的沙子,这些沙子啊,还从苍梧子断尾处长出来的新鳞片上拂过呢。
那尾巴呀,正以能看得见的速度一点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黑得发亮,就跟墨似的,还隐隐约约地透着点幽光。
不过呢,它身上的气息不像之前那么凶巴巴的了,反倒有了一点犹豫和不安的感觉。
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子渊的背影,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就好像是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
“你……到底是啥人啊?”它又说了一遍,这一回啊,语气可不像之前那么瞧不起人了,而是多了一些小心谨慎。
傅子渊呢,啥也没回答,只是轻轻地扶着李太白的肩膀,慢慢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