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在原地站着,心里就像有波涛在翻滚,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他眼睛盯着傅子渊的后背,傅子渊正坐在泉眼边上闭着眼睛调整气息呢,那表情安安稳稳的,就好像刚刚和宿迁仙君聊的那些关于三重考验的话,就只是普普通通的闲聊似的。
但是李太白心里明白,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有些人啊,表面上像是给你糖吃呢,实际上是在等着把刀磨快了,等你长大了好对你下手。”阿娘的声音又在脑袋里响起来了,还带着点警告和哀伤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就把青莲剑握得更紧了,手指头尖都有点发凉。他不是不信任傅子渊,他是不敢相信命运这东西啊。
风从树林子里吹过来,带着几片树叶轻轻飘下来。
他慢慢地绕过一棵很高大的老树,脚步放得特别轻,轻到几乎听不到一点动静。青莲剑在他手里微微地抖动着,好像也感觉到有什么不寻常的气息了。就在这个时候啊,耳朵边忽然传来一阵细细的摩擦声,听着就跟蛇的鳞片贴着地面游走似的,又有点像枯枝断开的那种回声。
李太白“唰”的一下就停住了脚步,眼睛一瞪,立马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长剑一下子就横在了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赤红色的藤蔓从古树后面“嗖”地一下就窜了出来,就像条毒蛇一样朝着他的腰腹缠了过来。
他想都没想,本能地就挥剑砍了过去,剑刃划到藤条上,“砰”的一声,可这藤条没被完全砍断呢。
这藤蔓不但没缩回去,反而变得更凶了,紧接着又有好几条藤蔓从四面八方伸了出来,一下子就把他整个人给卷起来了,还往空中拉。
“师尊!”他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可声音一下子就被大风给吞掉了。
就在这当口,李太白被藤蔓缠着快速往上升,周围的景象“唰唰”地变,密林一下子就没了,眼前就剩下一片模模糊糊的混沌。
他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这些藤条就跟活的一样,越挣扎缠得越紧。
过了一会儿,藤蔓突然就松开了。
李太白“扑通”一下就重重地掉了下去,掉进了一个又湿又冷的地方。
他喘着粗气撑起身来,往四周看了看,黑咕隆咚的,啥都看不见。
耳朵边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像是暗河在流呢,又像是有啥不知道的东西在蠕动。
他慢慢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脚下的地面又湿又滑还特别冷,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生死边缘试探呢。“这儿……是啥地方啊?”
他小声嘀咕着,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突然,有根藤条从身后悄悄缩了回去,就像压根没出现过似的,一下子就隐没到黑暗里去了。
在前面呢,模模糊糊地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小声说话声,就好像有人在耳边轻轻念着那种老掉牙的咒语。
李太白“扑通”一下就摔倒在又湿又冷的地上了,刚才那股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劲儿,把他摔得身体都有点发麻了。
他使劲吸了口气,想让自己镇定下来,耳朵里一直回荡着那种咕噜咕噜的水声,感觉整个这一片地方都被那种特别深、特别黑的黑暗给吞掉了似的。
那藤条已经偷偷地消失得干干净净,啥都看不见了。
他慢慢腾腾地站了起来,青莲剑还紧紧地抓在手里呢,手指头稍微用了点劲儿,手心里都被汗水给湿透了。
他可不敢马虎,脚底下的地好像是用碎骨头和烂土堆成的,每走一步都发出很小的“咯吱”声,就好像是踩在数不清的生灵的骨头架子上一样。
“这……到底是啥地方啊?”
他小声地嘟囔着,在这个死静死静的地方,他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楚,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呼吸,想感觉一下周围灵气的流动,结果发现这个地方竟然连一点儿天地元气都没有,就连最基本的灵识都放不出去。
这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死地啊。
他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前面冒出来一丝微弱的光。这光啊,既不是白天的太阳光,也不是什么火光,而是那种特别诡异的幽蓝色,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磷火似的,在空气里晃晃悠悠的。
那光就亮了那么一小会儿,几口气的工夫吧,然后就很快暗下去了,就跟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可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李太白就看清了周围啥样了。
他正站在一个山谷里,这山谷可不得了,是用巨大的妖骨堆起来的。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骨头,破破烂烂的鳞片啊、断了的爪子啊、干巴巴的血迹啊,到处都是。
这儿以前要么是打过一场大仗,要么就是哪个厉害的家伙设下的陷阱。
他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具特别显眼的尸骨。那是一只狐族的尸体,个头可大了,骨头缝里还留着几缕金红色呢。很明显啊,这狐族活着的时候修为肯定特别高,说不定都到真仙的境界了呢。
“狐族……咋会在这儿呢?”他心里猛地一震。
狐族向来都在天狐岭隐居着,很少掺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在这种秘境里死掉啊。
这就说明啊,这个地方比他想的要危险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