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啊。”他淡淡地说,那语气和平常一样平静,不过他眼睛里却藏着一丝很难发现的关切。
李太白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还留着幻境里的一些画面呢,特别是那个温柔地喊他“阿娘”的声音,还有自己差点就陷进去的那个瞬间。
他嘴唇微微一抿,声音带着点哽咽地说:“我还以为……我是真的回家了呢。”
傅子渊瞅着他,沉默了一小会儿,慢慢地说:“你没到家,可你也没输啊。”
李太白愣了一下。
“第一关过了。”傅子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话的语气很温和,“你做到了呀。”
这少年的眼眶有点发红,但是没哭,只是把头轻轻地靠在师尊的胳膊弯那儿,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要把这一刻牢牢地记在心里似的。
这场像噩梦一样的试炼,最后总算是过去了。
傅子渊轻轻地把李太白抱在怀里,手在他微微颤抖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就像在安抚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
这少年的身体还带着没散掉的寒意和疲惫呢,呼吸又急又不稳,眼眶红红的,可他就是倔强地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师尊……”李太白把头埋在他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就像是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我差点就……”
“你没差事儿。”傅子渊直接打断他,那语气坚定得很,“你挺过来了。”他的手搭在少年脑袋上,轻轻搓了搓那软软的头发,这动作轻柔得都不像平常那个冷酷又严厉的师父了。
李太白身子猛地一紧,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就好像终于重新找到了支撑自己的力量源泉。
风在树林间穿梭,吹得两人的衣服呼呼作响。
老远的地方,那些残骨都碎得不成样子了,黑雾也都散没了,就只有一道还没完全消失的暗红色光晕在阵法中间若有若无地闪着,就好像某种沉睡的力量只是被暂时压住了,还没有彻底消失呢。
傅子渊低着头瞅着怀里的徒弟,眼睛里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
这一关啊,可比他原先想的要难多了。
要是李太白意志不坚定,在幻境里没看穿那些假东西的话,估计现在可就不只是昏迷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他慢慢地把手臂收紧,就好像要把少年紧紧地护在怀里,又像是想通过这个动作来确定他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好好地站着呢。
“第一关过了。”他小声地说道,声音虽然很平静,但是还是能听出有那么一丝疲惫,“不过后面的路啊,可不会比这关轻松。”
李太白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比之前清醒了一些:“还有几关啊?”
傅子渊停了一会儿才回答:“三关。”
他这话一说完,空气好像都变得更压抑了。天也不知道啥时候变得灰蒙蒙的了,那云低低地压着,就跟马上要砸下来似的。
风呼呼地刮得更猛了,还夹着湿乎乎的泥土味儿,隐隐约约能听到雷声。
李太白发觉傅子渊的眼神在一个地方停了老半天,好像在琢磨啥事儿呢,可又不想说。
“师尊?”他试着叫了一声。
傅子渊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变得温和了些,不过也没多解释啥,就轻声说:“你先歇会儿吧。”
说完,他就放开李太白,站起身来,眼睛把周围残留的那些痕迹扫了一圈,脸上又恢复了平常那种冷静的样子。
可就在李太白刚要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傅子渊却伸出手,把他给扶起来了。
“谢……师尊。”李太白小声地说,声音里有点害羞,不过那份真诚可藏不住。
傅子渊点了点头,手却没松开,就这么顺势牵着李太白往旁边一块比较干净的空地上走。
他俩并排走着,脚步不快,但是稳稳当当的,就好像刚刚经历的那场生死考验,不过是在修行路上淋了一场小雨似的。
等两人坐下以后,李太白就盘着腿开始打坐,运转灵力让自己恢复。
他身体里的灵力虽然已经消耗了一大半,不过好在没受啥损伤,只要稍微调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
傅子渊呢,就静静地坐在他旁边,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其实一直在留意着李太白的状况呢。时间慢慢过去了,风停住了,云也散了一些,月光穿过树梢照下来,地上都是一块一块的影子。
李太白马上就要进入深度冥想的时候,眼角突然看到傅子渊白色衣服上有不少褶子。特别是一边袖口的边儿上,好像还能看到一道暗暗的红色印子呢。
他心里“咯噔”一下,睁开眼刚要问,就听到傅子渊突然小声地说:
“这个阵法啊……比我想的难弄多了。”
李太白一下子愣住了,看着傅子渊的侧脸,心里不知道为啥突然跳了一下。
——闹了半天,这一关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接受考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