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
陈庄最先种菜的十个大棚腾出来了。
在这十个棚里培育五千亩西瓜苗。
这里面有陈中杰家的一个。
魏转霞领着他两个儿子揭棚膜拆刚架。
母子三个都是一脸阴沉。
赵保红去找陈中杰问话,你家大棚不想给江老板培育西瓜苗么?
陈中杰嘴斜着,说话含含糊糊:“不搭了,不种菜了,我拆掉了种麦。”
赵保红骂一句:“你种个屁麦子,都这会儿了,人家麦子出来了你才种。”
陈中杰偏着脖子:“我种胡麻。”
陈中杰眼神涣散,身子蜷成一团在门台上一坐,半天不动弹。
看他这样子,赵保红猛然想起他亲外甥娃栓栓也是这个样子。
别人家种大棚菜,最少挣一万块。
他家赔掉四万块。
他老婆抢走一万块藏魏家去了。
赵保红觉得那笔钱在魏家人手里要不回来了。
陈中杰老婆拆掉了大棚,她爱种啥种去,她家欠大家的钱一分不少要还。
李家人告陈中杰还钱的官司,还在法院拉扯。
李副院长用一个字:拖。
三个字:和稀泥!
反正江老板不主动问这事,他就拖着不办。
李家人问过去,他就说正在研判,说牵扯到梁师傅也要赔一部分。
李家人忙着摘菜出菜,哪有时间天天跑法院过问这件事。
告陈中杰,走过场给人看更重要。
是给江老板和李旺军看,我们李家人团结一心,就是要搞陈中杰,谁让他跟江老板对着干。
看吧江老板,从此以后我们实心跟你干,再不听别人瞎忽悠。
魏转霞从黑柴沟回来,身上没了一分。
一万块钱都放在了她娘家老爹跟前。
你们李家人有本事去黑柴沟找我老爹要钱啊?
魏转霞在黑柴沟待了二十天再跑回来,她家大棚黄瓜的秧子都拔掉了。
半干半蔫的瓜秧子在麦场上堆了一大堆,喂他们家两头驴。
这二十天时间,一天最少也要摘三百斤黄瓜,卖三百块钱。
魏转霞认为陈中杰手里怎么着也有五千块。
其他家户的收入有一万五,魏转霞只拿走了一万块,她跑回来跟陈中杰要最后二十天的五千块。
陈中杰说一分都没,都被李家人分掉拉去交给秦老板了。
魏转霞大吵大闹,碗碟摔了一厨房地,让陈中杰去李家,把这二十天的黄瓜钱要回来。
赵保红听见她跟陈中杰从中午闹到晚上吃饭。
实在忍不住,赵保红跑来告诉李旺军和江山。
“山子,旺军,陈中杰家里闹的天摇地动,这咋整呀?”
李旺军气呼呼:“赵队长,少拿这种破烦事烦我家江老板。”
赵保红一脸担忧:“我怕这妇人去李家闹,我听见她嚷嚷,陈中杰要是不要回最后二十天的黄瓜钱,她就跟陈中杰一块跳水窖。”
江山没闲破烦,对赵保红说:“你去告诉陈中杰,他们两口子敢去别人家闹事,我让他们去四平监狱陪他们江家姐夫。”
“好,我这就去说。”
李旺军站起身:“我跟保红一块去,这个泼妇太过分了。”
两个人一块走了,小兰技术员又贴到江老板跟前。
“江老板,幸好你手跟前有电话,我跟蛋托厂能及时沟通,要不然要耽误十天。”
这让江山有些不理解。
“耽误十天?不会吧,即便咱们村没有这部电话,我马上拉你去镇上给蛋托厂打过去,也不会耽误十天吧?”
“周厂长说了,我要迟一会儿打电话,他就答应了给别人生产育苗蛋托,咱这一摊子就是要耽误十天。
幸好我及时打过去了,你赶紧去兰城找周厂长签合同,五天后就要用这批蛋托。”
江山立马开小车赶往兰城新港城蛋托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