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一拍大腿:\"可不是!那老汤头熬了十几年,香得很!\"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俺还特意让白百合炸了碟花生米。\"
两人转过两条巷子,远远就闻见肉香。破旧的店招下,老板老刘正抡着大勺在锅里搅和,见了他俩忙招呼:\"牛爷来啦!刚出锅的狗后腿,给您留着呢!\"
段义吸溜着鼻子:\"大哥,这味儿真窜!\"
牛大力把金刚棒往桌边一靠,扯开嗓子喊:\"老刘,先上两斤肉,再烫壶酒!\"转头对段义挤挤眼,\"今儿个咱哥俩好好喝一顿,明儿再接着查那档子事。\"
段义抹了抹嘴边的油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哥,要不要给大嫂打包些回去?\"
牛大力正啃着狗腿骨,闻言一拍脑门:\"哎呦!还是三弟想得周到。\"扭头朝灶间喊道:\"老刘!再给俺包上两斤好肉,多舀些汤!\"
段义笑着给牛大力斟满酒:\"大嫂一定惦记着这口呢。\"
牛大力灌了口酒,咧嘴笑道:\"可不是!上回带回去,你大嫂连汤底都拌饭吃了。\"说着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可别说俺又喝酒了,就说是你非要劝\"
老刘提着油纸包过来,笑呵呵插话:\"牛爷放心,俺给您多包了层荷叶,保准走到家还热乎着!\"
牛大力掏出碎银子拍在桌上,起身时顺手拎起靠在桌边的金刚棒:\"走!三弟,趁着天没黑透赶紧回去,省得你大嫂念叨。\"
回到客栈,牛大力一脚踹开房门,金刚棒往门框上一靠,扯着嗓子嚷道:\"媳妇!快瞅瞅俺给你带啥好吃的了!\"
白百合正在窗边绣花,闻言鼻子一耸,针线活计往笸箩里一扔:\"好你个牛大力!又去吃狗肉煲了是不是?\"说着快步迎上来,却见段义在后头直冲牛大力使眼色。
牛大力嘿嘿一笑,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搁:\"三弟非说要给你捎一份,俺拦都拦不住\"
白百合揭开油纸,热气混着肉香\"呼\"地窜出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突然皱眉:\"等等!你俩又喝酒了?\"
段义忙摆手:\"大嫂明鉴,就喝了\"
\"三碗!\"牛大力抢过话头,伸出三根手指,\"就三碗!还是兑了水的!\"
白百合抄起扫炕笤帚就要打:\"放屁!老刘家的黄酒能兑水?你当老娘\"
话没说完,牛大力已经麻溜地蹿到段义身后,还不忘护着桌上的狗肉:\"媳妇消消气!这肉再不吃可就凉了!\"
白百合接过碗筷,嘴上虽还哼了一声,手上却已麻利地拆开油纸包。那狗肉炖得酥烂,汤汁凝成胶质,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油光。她夹起一块送入口中,眼睛顿时眯成了月牙。
段义见状,赶紧趁热打铁:\"大嫂,您猜怎么着?今儿下午我们见着太子殿下了。\"他压低声音,\"殿下说北境那伙贼人\"
\"咳咳!\"牛大力突然大声咳嗽,金刚棒在地上重重一杵,\"三弟!\"
段义猛地反应过来,讪笑着改口:\"殿下说说大嫂绣的荷包甚是精巧,想讨个花样呢!\"
白百合筷子一顿,狐疑地打量着两人:\"你们俩今儿怎么神神叨叨的?\"说着突然伸手揪住牛大力耳朵,\"老实交代,是不是又闯祸了?\"
牛大力疼得龇牙咧嘴:\"哎呦媳妇轻点!三弟这不正说着呢嘛,太子夸你手艺好\"
白百合忽地嫣然一笑,松开揪着牛大力耳朵的手,转而轻轻替他揉了揉:\"瞧你吓的,我还能真跟你计较不成?\"说着眼波流转,瞥向段义,\"三弟,你接着说,太子殿下还说什么了?\"
牛大力揉着发红的耳朵苦笑:\"媳妇,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话音未落,见白百合柳眉一竖,连忙改口,\"那啥太子确实夸你手艺好!说整个京城都找不着比你绣活更好的!\"
段义在一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赶紧端起茶碗假装喝水。烛火摇曳间,他瞥见白百合指尖沾着的油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大嫂,太子还说\"
\"咳咳咳!\"牛大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金刚棒\"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白百合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你们哥俩要是再这么打哑谜\"说着突然抄起桌上的绣花针,\"今晚就都别想睡踏实!\"
牛大力和段义对视一眼,同时缩了缩脖子。窗外,更夫的梆子声恰好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