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能取胜,却难免损兵折将、徒增伤亡,反倒不美。
不如继续以大军压境之战略,待其内部自行分崩离析,
届时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全功。”
苏睁坐在椅子上,满脸高兴地向后靠了靠,
随后看了一眼外面大雪纷飞的景色。
“文才,依你之见,我军还需要保持重兵压境之战略多久?
才能肃清大夏反贼之军,重新收复大夏土地,
实现天下统一之伟业呢?”
“大帅,以大夏朝廷目前之态势,若继续这样下去,
我军可能只需继续坚持半年,甚至三四个月便能做到。”
钟文才话音刚落,营帐内一片死寂。
方才还嗤笑不已的将领们,
此刻个个面色僵硬——有人攥着腰间佩剑的指节发白,
有人下意识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尽是难以置信。
几个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闷咳,
仿佛要借此掩盖先前的轻视。角落里传来细碎的嘀咕:
“这么一琢磨……倒真像是有那么回事?”
苏睁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热气氤氲间,
他目光扫过帐中众人:“诸位,文才所言虽与实情略有偏差,
但据我军安插在大夏的细作密报,此番论断足有八分契合。”
他猛地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震得烛火摇晃,
“大夏气数已尽,再坚持半年,贼军必溃!”
言罢,他望向帐外飘飞的雪絮,朗声道:
“恰逢两日之后新春将至,本帅决定重赏三军,
待我明年平定大夏,诸位皆为我大周收复山河、
重铸一统的定国功臣!”
苏睁说完,帐中已响起了那些将领们的一片激昂的应和声,
铁甲碰撞声与欢呼交织,驱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寒意。
再看大夏军营,此刻马良玉正在将营里,
着急地来回踱步,他的脸上充满了焦急与愤怒。
突然,他停下身来,暴跳如雷,大手一拍桌。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马良玉气得浑身哆嗦,“大周敌军重兵压镇,
朝廷怎能如此对待我军中将士啊?”
“将军息怒,可能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
一名参军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无奈地安慰马良玉。
“好了,好了,全都给本将退下,让本将安静一会。”
帐中将领们闻言,顿时鱼贯而出,脚步声渐远后,
马良玉的视线死死钉在案头泛黄的清单上。
糙米混着碎麦壳装在漏缝的麻袋里,腌菜坛里漂着半指厚的霉斑,
就连最值钱的几坛米酒,封泥上也结着层蛛网。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之夜,
整个军营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碗糙米饭。
“呵,这便是朝廷的恩典”
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笑声却在空荡荡的营帐里显得格外凄凉。
军中四十万大军,若不是有两个月前李婷婷苦苦哀求李翔弄来的给养,
现在全军上下早就开始啃树皮去了。
“皇后娘娘啊!您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就弃我四十万大军而去啊?
您怎么可以弃我整个大夏而去呀?”
马良玉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的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