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我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湖景村，我先去看看情况，半途再给你发详细地址。你晚点出发，别让空军发现了。”

戚十一思考片刻，答应下来，目送爱丽丝携带着行李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知何时，月亮已经被乌云所遮挡住，层层叠叠的云层累积着，不断压低。

爱丽丝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伦敦街道上，她发现空气中有些闷，让她颈后出了一层薄薄的粘汗。

“像是要下雨了？”

爱丽丝加快脚步，

“湖景村……听起来是个很潮湿的地方。”

她收回动荡的心绪，转过视野，接应的马车已经停在街角阴影处，车夫压低帽檐，“我是车夫。”

爱丽丝嘴角一抽：“我知道你是车夫。”

她很快反应不对，

“抱歉，您是在说自己的代号吗？我是记者。”

这位代号为车夫的组织人员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

他欣然接受了爱丽丝的歉意，无所谓招手，

“您不是第一个认错了的，我当时接初出茅庐的空军时，她也没习惯这种差别，频频想要打听我的真实名字，被我警告后才安分下来。”

爱丽丝登上车，听着这位探子的闲言，惊讶道：“法罗的得意弟子还有这么青涩的时候？”

“空军应该是被她从小培养的吧，您见过她这一面，前辈的资历很深啊。”

“前辈？算不上，我只是负责一些迎来接送的小事。”

车夫扬鞭催马，压低声音，

“最近组织内都传遍了，说空军就是法罗钦定的接班人。很多人不明内情，还真以为空军自幼就在组织内呢。”

“知道这事的人不多，我恰好是其中一个——空军其实是半路加入组织的。”

“成为组织的一员时，她年纪已经不小，原本只能和我一样，在组织内打打杂，做一些外围的事情。”

“我完全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厉害的，居然能得法罗的器重。”

面对车夫的闲言碎语，爱丽丝开口道：

“我见过两次空军，她人不坏，甚至有几分非常难得的正直，这种正直很利于欺骗他人。”

“我想，这是法罗偏爱她的原因之一——她有一张天生让人相信的脸。”

车夫嘀咕道：“我也长得不差啊，我在人群中一见就被忘了，多适合干大事。”

“而且我进入组织的时间也长，方方面面都比那位空军要出众一点吧，培养她还不如多培养一下我……”

爱丽丝附和他，笑着道：“没错，您有一张很适合当高级间谍的脸。”

“可惜，就是话太多了，藏不住秘密。我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他们逮着一个人就絮絮叨叨的抖落其他人的事，中间夹杂着不停歇的碎嘴埋怨。”

“相信我，如果要对这样的人委以重任，大部分人都会犹豫的。”

车夫脸唰一下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他不再说话，爱丽丝耳边也清静许多。

等到了码头，爱丽丝跳下车，脚步轻快的拎起箱子往前走，顺便道：

“果然，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代号。车夫先生，您确实很擅长驾车，行驶的很平稳。”

“法罗看人的眼光真准，她向来会妥帖的安排每一个人的位置。”

闷闷不乐的车夫忽然收到了一声简单的肯定，眉毛一抖，下意识挺起胸膛。

他还想说点什么，爱丽丝已经拎着箱子，快步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