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见状,老泪纵横,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连忙跑了过去,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扶起那年轻人,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吗?”
他们都是些种地的农人,朴实而卑微,平日里只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靠着这块地养活一家老小,哪里懂得什么朝堂争斗、权势倾轧?
他们只知道,田地没了,饭碗也就没了,活路也就断了。
其他农人看着这一幕,眼中既愤怒又无奈,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终究不敢上前一步。
在蒋府的权势面前,他们如同蝼蚁,毫无反抗之力。
在孙义的冷眼监督下,他们甚至连自家的农具、衣物都来不及收拾,便灰溜溜地离开了田地,背影佝偻,脚步沉重,仿佛被抽去了脊梁。
逃出去一段距离后,这些农人才敢停下休息,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汗水和尘土。
回想起那些虎视眈眈的恶仆,他们内心便一阵后怕,仿佛噩梦般的阴影挥之不去。
“听说这不是第一次了,怎么就轮到咱们了?”一个中年妇人忍不住说道,声音哽咽,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抽泣。
“看到好的地都想占为己有,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怎么活啊!”另一个汉子接口道,声音沙哑,眼中满是悲愤。
“是啊!上次张大叔家的地也是被强占了,听说是其他官家的人干的。张大叔去报官,结果呢?衙门里的那些官员收了别人的好处,压根不管他的死活,还把张大叔打了一顿,赶了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难道我们就这么任他们欺负吗?”方才被打的年轻小伙子不甘心地说道,嘴角还挂着血迹,眼中却燃着一丝倔强的怒火。
“那还能怎么办?报官没用,我们又斗不过他们。”老农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满是无奈。
“那咱们就去找其他人!杨仪大人的军队不是刚在边关打了胜仗?他说话肯定管用!咱们去找杨仪大人,让他给咱们做主!”那年轻人怒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望。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一愣,随后眼中也露出了些许亮光。
“听说杨仪大人在丞相身死之后,以一己之力稳定朝政,他在朝廷里面,那可是一呼百应!厉害得很!”
“而且杨仪大人体恤民生,我一个亲戚就在他手底下的无当飞军,他时常跟我提杨大人有多好呢!”
“真的吗?杨仪大人会管我们的事吗?”老农有些怀疑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肯定会的!杨仪大人一心为了蜀汉,为了百姓,我们只要把蒋府的恶行告诉他!他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那年轻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对!找杨仪大人一定有用!”
“咱们一起去!”
农人们一呼百应,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站起身来。
这里是蜀都郊外,去都城距离也不远,天色还早,若现在他们一起去杨仪府邸,时间正好!
然而,这些农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悄然尾随着孙义派来的探子。
这些农人的一举一动,包括一言一行,都被其捕捉得清清楚楚,并及时通报了回去。
听到农人们要去找杨仪告状,孙义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冷冷说道:“就凭这些泥腿子,也想找杨仪来对付我?痴心妄想!”
随即,他大手一挥,冷声道:“去!在半路上把他们给我拦下,别让这些泥腿子见到杨仪,要是敢反抗,就给我往死里打!”
家丁们领命而去,眼中满是凶光。
他们本就步子快,何况那些农人们还有些受伤的,走得自然就慢。
不过一会儿,便追赶上了他们。
“都给老子站住!”
“谁再敢往前走一步,小心我们不客气!”
家丁们突然杀出,手里还拿着棍棒、刀斧,眼神冰冷,气势汹汹。
那些农人们手无寸铁,再加上胆小怯懦,顿时就被吼声唬住,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们这是做甚?我们已经把农田让给你们了!你们怎还不依不饶!”老农大惊失色,脸上满是惶恐。
在这荒郊野外的,就算他们被杀了,估计消息也传不出去,正如那句老话——嘴巴最严实的,往往是死人。
“呵呵,听说你们要去找杨仪申冤?”为首的家丁语气冰冷,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眼中满是戏谑与威胁。
此言一出,那老农以及身后的农人们不禁一震,瞳孔猛然收缩,愣在原地,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你……你怎么知道?”老农颤声问道,脸色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