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众人听到曹魏使者到来的消息,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名侍卫身上。
在魏延叛逃身死的敏感时刻,曹魏使者突然造访,还带着国书与国礼,无疑让整个朝堂陷入了更深的疑虑之中。
“宣!”刘禅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声音中透着沉稳与威严。
只见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曹魏使臣大步走进宫殿,步履从容,举止间尽显大国外交官的风范。
他走到大殿中央,恭敬地向刘禅行了一礼,身姿笔挺,语气不卑不亢:“参见陛下,在下庾嶷,官居太仆,乃是奉我家天子之命,前来出使贵国。”
刘禅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淡然,却隐隐透着上位者的威严:“使者此番前来,有何要事?”
庾嶷神色平静,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国书,双手高高呈上,动作间尽显恭敬:“陛下,我家天子听闻贵国大将魏延身死我国边境,深感震惊与悲痛。但我大魏与此事毫无关联,特命臣来送上国书一封,以示澄清。还望陛下明察,莫要因此事,而影响了两国邦交。”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思索。
方才还争论不休的朝臣们,此刻皆屏息凝神,等待刘禅的回应。
刘禅听完,眉头微蹙,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
他沉吟片刻,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当众宣读国书,让众卿一同听听贵国的诚意。”
庾嶷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他缓缓展开国书,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起来:“大魏皇帝诏曰:近日闻蜀汉大将魏延身死我国边境,朕深感震惊与痛惜。然此事与我大魏毫无瓜葛,我大魏向来珍视与蜀汉之邦交,岂会行此等不明之举。望明鉴,莫因无端揣测,伤了两国和气……”
国书上下,所想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魏延的死,与曹魏毫无关系。
然而,庾嶷宣读完毕后,朝堂上先是陷入一片死寂,随后便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议论声。
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这份国书的真实意图。
刘禅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盯着庾嶷,内心暗自思忖:“曹魏突然送来国书,极力撇清关系,反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是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越是让人觉得可疑!”
起初,刘禅并不认为魏延会投靠曹魏,可眼下曹魏国书一到,刘禅反而怀疑起来。
然而,庾嶷在场,他也不好过多表露,便挥了挥手,淡淡道:“吕墨,带着曹魏使臣下去休息,定要好生款待,以表我蜀汉待客之道。”
“是。”吕墨领命而去,带着庾嶷出了殿堂。
随着庾嶷的离开,朝堂上的官员们纷纷站出来发表意见。
九卿少府孙廉上前一步,袖袍随风轻摆,拱手道:“陛下,曹魏此举实在可疑!平日里两国纷争不断,如今魏延刚死在他们边境,便急匆匆送来国书,这不是欲盖弥彰、不打自招吗?依臣看,魏延之死,说不定真与曹魏脱不了干系!”
他虽已年迈,但声音却沉稳有力,在大殿中回荡,引得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刘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爱卿所言极是,朕也觉得此事蹊跷。曹魏若真与此事无关,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益州太守许靖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缓缓开口:“陛下,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再联想到之前我蜀汉诸多核心情报泄露,恐怕这背后另有隐情。如今魏延死在曹魏边境,极有可能是曹魏担心事态败露,才杀人灭口!”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群臣的脸色纷纷变得严峻起来。
议论声此起彼伏,显然许靖的推断触动了许多人心中的疑虑。
虎贲中郎将李霄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大步跨出队列,高声说道:“许大人所言极是!怪不得我军之前的战略部署屡屡被曹魏提前知晓,原来是出了内鬼!魏延身为大将,竟然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实在令人发指!”
讨寇将军陈武也紧随其后,声音中带着愤恨:“魏延镇守汉中多年,手握重兵,若是他真与曹魏勾结,那我蜀汉的机密情报岂不是早已落入敌手?难怪屡屡受制于人!”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内容也越来越具体。
有人回想起此前蜀汉情报屡屡泄露的情形,而能接触到这些机密的官员本就不多,魏延的嫌疑显然最大。
刘禅的脸色变得铁青,眼中怒火燃烧,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他怒声道:“若魏延当真与曹魏勾结,简直是罪无可恕!朕如此信任他,委以重任,他却做出这等叛国之事,朕定要他遗臭万年!”
杨仪站在一旁,神色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曹魏的国书不仅没有引来蜀汉的怀疑,反而成了他推波助澜的工具,让刘禅更加坚信魏延的叛国之举。
他微微抬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刘禅和群臣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刘禅强压怒火,目光扫过群臣,发现就连一向为魏延说话的蒋琬和费祎,此时也低头沉思,显然被许靖的推断所动摇。
朝堂上的议论声渐渐分成了两大阵营。
一派以李霄、陈武为首,他们坚信魏延与曹魏勾结,主张立刻采取强硬措施。李霄上前一步,声音洪亮:“陛下,既然魏延叛国之罪已昭然若揭,我蜀汉绝不能坐视不理!曹魏如此卑劣行径,臣恳请陛下立即整顿兵马,向曹魏问罪,以正我蜀汉国威!”
陈武也附和道:“不错!曹魏欺人太甚,我蜀汉兵强马壮,岂能忍气吞声?与其坐等曹魏步步紧逼,不如主动出击,以雷霆之势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另一派则以蒋琬和费祎为代表,他们虽然也对魏延的叛逃之事感到震惊,但认为证据尚不充足,不宜贸然行动。
蒋琬上前一步,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劝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仍需慎重。虽然诸多迹象指向曹魏,但毕竟没有确凿证据。若贸然兴兵,恐怕会引发两国大规模战争,后果不堪设想啊!”
费祎也紧随其后,语气沉稳:“是啊陛下,曹魏兵多将广,实力雄厚,若真爆发战事,只怕我蜀汉也难以全身而退。眼下应以稳定为重,待证据确凿后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