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何其?夜向晨矣。
东方既白,花斑带着数条兄弟闯入了元家拿人。
“你们!你们是土匪吗?”
元启宇身上穿着里衣,从后院冲了出来。
他的脸色很不好,这一身里衣还是他从隔壁借的。
否则他至今依旧找不出一件衣裳来,遮蔽一丝不挂的自己。
昨日纪长安带着人,在元家一顿搜刮。
元家人还没回过神来。
一屋子赤条条的人,连门都没法儿出。
更遑论去报官。
结果一早,元家的门又被一群土匪闯入。
花斑一脚踹上元启宇的心口,把他踹倒在地上。
他抖出一叠身契,“我们大小姐说了,这些签了身契的奴才,都是纪家的资产。”
“如今纪家要带走,发卖也好,奴役也好,全凭大小姐做主。”
“来啊,全都带走。”
数条弟兄一路往里冲,见人就拿。
元家一两百口子人,除了主子之外,全都是签了身契的奴才。
这些奴才个个都是赤条条的,一群群窝在屋子里无颜出门。
他们还在等元启宇穿了衣服之后,出门给他们解决无衣遮丑的问题。
花斑的弟兄们手里拿着一捆布,对好人,便拿着布一缠,外头再打上几圈麻绳。
把人赶出了元家的大门,又赶上了马车。
装满了一马车一马车的下人后,马儿便扬起马蹄。
大大方方的从元家大门口离开,出了帝都城的门。
元启宇没法告官,他被花斑踹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上门强抢!”
“岂有此理,这还有王法了吗?”
元启宇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捂着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红着眼眶冲着花斑大吼,
“纪长安如此欺人太甚,她迟早会遭报应的!”
花斑又是一脚踹上元启宇。
把元启宇踹的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撞上了元家家主的棺椁。
“敢说我们大小姐的坏话,活得不耐烦了!”
要论起报应,大小姐如今所做的一切才是元家的报应。
花斑粗着嗓门大声的吼,
“你们元家人作恶多端,没把你们一刀十八段,那是我们大小姐善良。”
“饶了你们一命,你们不但不对大小姐感恩戴德,居然还敢心生怨恨,实在欠打!”
花斑冲上去,又是对着元启宇一阵拳打脚踢。
他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
想起小哑巴在元家受的这么多委屈,她人生的前几十年,几乎全毁在了元家人的手上。
花斑便气不打一处来。
人心果然是最难以揣摩与最恶毒的。
这一点九州万族,谁都比不过人类。
元启宇被花斑打得奄奄一息,而要与他分家的那个元二郎,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