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别抽了。”乐悠站在何疏月身后,替她抚背顺气。
何疏月的面颊由红变白,好一会才逐渐缓过劲。
“这什么破玩意。”她把那根只抽了一口的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这么难抽,你平时怎么抽得下去?”她诧异不已。
这也根本不解压啊,只有遭罪。
乐悠无奈地笑:“姑奶奶,没人像你这么抽的,含着一大口烟直往喉管吸,不呛死才怪。”
何疏月从化妆台上抽了一张湿巾,委屈道:“可是它还那么熏人,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眼泪都出来了。”
乐悠拿着粉底,替她补妆,边化边笑:“那咱再也不抽了,好不好?”
何疏月认真点头。
试过了,就够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总有许多奇奇怪怪,但就是很可爱的地方。
家境优越,谈吐得体,钢琴弹得那么厉害,却没有半点做作矫情。
性子淡淡的,骨子里对生命的热情又极其赤诚。
就像一个巨大的矛盾体。
正在补妆,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请问这里是何疏月何小姐的化妆室吗?”
乐悠替何疏月问:“有什么事?”
那人冒冒失失地走入房间,把花往乐悠手里一塞道:“外面有位先生,让我把花拿给何小姐。”
那束花很漂亮。
白色的风华纸只是随意包裹在外,设计简单,唯有一条淡银色的丝带绕过整束花,像一篇优雅的诗。
乐悠抽出歪歪斜斜插在上面的那张卡片,递给何疏月。
和那束花全然不搭,金色沟边的卡片透着一股难言的土气。
何疏月抽出,看见那行字。
“云之蔽月,
风之回雪。”
字迹倒是不俗,苍劲有力。
她淡淡挂着一丝轻慢的笑意,把卡片塞了回去。
“什么人送的?”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她还想再确认一下。
“是个个子很高,长得很帅气的男人,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哦对了,他还给了我五百块做跑腿费。”
那保安想了想又补充:“对了,那位先生还说,祝您今晚演奏顺利。”
“花我不能收,请拿回去吧。”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形容,还不敢自己现身来见她,除了商泽言还有谁?
不消说,商泽言那边还没死心!
临出发前,何长远明明答应过自己,要把聘礼退回去的。
也不知道做到了没有。
不过商泽言那性子,一时半会让他死心有些困难,但收不收花,还是她能做主的。
乐悠挑了挑眉,把花重新塞回那人手中。
“好意我们何小姐心领了,给彼此留点体面吧。”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的,意思却很清楚。
送花的人被弄得云里雾里的,直到这会他才勉强闹明白,坐着的那人才是何小姐。
他摸了摸脑袋,强行记住俩人的话,边念叨边往回走。
黑色幻影车门边,这会儿是两个人倚门而靠。
对康叔而言,这样的谢屿司是他从未见过的。
没有一丝褶皱的休闲西裤交叠着,男人抱着双臂,垂眸而伫。
那张永远沉稳的面庞露出和自己一般焦虑的神情。
似乎全然顾不上体面二字。
当保安出来的一瞬,谢屿司和康叔都不自觉站直,略往前了半步。
那人一边念叨一边靠近,讷讷道:“坐着的那位小姐说花不能收,要你拿回去,站着的小姐说心意领了,让你体面点。”
他把花往谢屿司怀里一塞,就要把小费退回去。
谢屿司面色一沉:“钱你拿着!”
他正准备转身,下一秒回头,把花也扔回给保安:“花你也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