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圈的寒风如同利刃,将考察船的鸣笛声绞成碎片。
顾源安紧攥平板电脑,指节泛白,屏幕上灰蓝色的漩涡与徐妙锦信笺上的地图严丝合缝。
而站在他身侧的靳修冷,黑色羊绒大衣领口别着家族徽章。
他冷冽的目光扫过剧烈晃动的探测仪,喉结微动吐出一句:“磁场强度三倍过载,所有设备进入倒计时。”
“连苏心给你的定位器也失灵了?”
顾源安瞥向对方兜里不断雪花屏的手机。
靳修冷冷笑一声,修长手指将手机随意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不过是个玩具。”
他周身散发的寒意,竟比北极圈的冰雪更刺骨。
此时,船舱内传来孩童的惊呼,他的眉梢不易察觉地动了动,那是比星遥大五岁的儿子在帮着照顾弟弟妹妹。
船舱内,王安琪正给星遥和徐小宝裹紧特制的防寒服。
靳修冷的女儿,已经九岁的小苏甜,利落地帮着扣紧最后一颗纽扣,动作间颇有几分父亲的利落。
星遥手腕的星芒在低温下泛着幽蓝,与颈间贝壳哨子相互呼应。
“妈妈,我听见星星在唱歌。”
小姑娘突然指向窗外,远处极光扭曲成蝴蝶形状,映得徐小宝攥着护腕的手微微发抖。
“上次在基站,我听到那些人说……说冰下藏着会吃星星的怪物。”
徐小宝的声音发颤。
顾源安眼神一凛,想起那封匿名短信。
就在这时,考察船剧烈颠簸,靳修冷推门而入,黑色大衣下摆扫过门框,额头的血痕非但没减损他的气势,反而更添几分冷峻。
“冰层下有东西在撞击,声呐显示速度比核潜艇还快。”他将探测仪重重拍在桌上,玻璃表面瞬间出现蛛网裂痕。
顾源安掏出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船底。
当检修口掀开的刹那,腐殖质的气息扑面而来。
靳修冷率先掏出微型照明设备,冷白光线扫过冰层裂缝中缠绕的镇魂链,链环上的图腾与星遥的星芒如出一辙。
“明代镇魂链。”
王安琪声音发抖:“徐妙锦日记里提过,用来镇压……”
她的话被星遥突然爆发的蓝光打断。
小姑娘手腕星芒大盛,冰层轰然裂开,半截冰封的明代福船显露出来。
船帆上褪色的“徐”字在极光下泛着血色,船头青铜龙首的双目,与徐振国日记残页中的描述分毫不差。
“别靠近!”
顾源安和靳修冷同时伸手,却见星遥的星芒与龙首产生共鸣。
福船剧烈震动,铁链断裂声震耳欲聋。
靳修冷迅速将自家三个孩子护在身后,黑色大衣完全罩住他们小小的身躯,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此时,王安琪在船舷发现朱砂警示语,而靳修冷的探测仪发出尖锐长鸣:“不明潜水物,速度120节!”
舷窗外,漆黑海底无数发光体汇聚成巨大蝴蝶轮廓,正飞速逼近。
徐小宝突然举起贝壳哨子吹奏,星遥的星芒随之变化,在冰层表面投射出古老星图。
顾源安瞳孔骤缩。
星图节点与考察船位置完全重合。
靳修冷凝视着逼近的发光体,修长手指摩挲着大衣内袋里的家族密卷,冷声道:“启动声波防御系统,让这些东西尝尝六百年前的待客之道。”
随着他的指令,考察船底部升起古老的青铜声波发射器,与福船残骸上的镇魂链产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