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等着他们老死之后再复仇吧!”
沈世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把陵深孤零零的留在了深夜无人的街道上。
陵深再也没有去过叶天赐家。
她搬过很多次家,因为她的样子是永远都不变的,不会老,永远都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而她身边的人,都随着岁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所以,她基本五年就会搬家一次,然后用一个假名,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就像是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一样。
时局的动乱,也给了她很多好处。
没有人会细致的查身份证件,而茅山被时局所限制,也很久没有追踪过沈世。
一切都似乎归于了沉寂。
晚上,陵深在自己的四处漏风的小屋里煮面的时候,沈世满身都是雪的闯入,扔下了一句硬梆梆的话:“叶天赐死了,高血压中风。”
就这么死了?
陵深直愣愣的看着水已经沸腾的铁锅,手里还拿着一包挂面。
“我得走了。”
“不吃碗面,再走吗?”
沈世抖了抖肩膀上的雪,沉默的坐了下来。
两个人气氛怪异的,面对面,在一张破旧的小桌子前,吃了两碗没有任何油水的清汤面,只有盐,还有一人半个鸡蛋。
“他死了,你以后怎么办?”吃完了面,沈世收拾着碗道。
“还能怎么办?活着呗。”
陵深随手拿了一本书。
活着呗。
只能活着了。
想死却死不了,是另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
沈世悄悄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
陵深也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在这个雪夜里,两只没有体温的僵尸,反而觉得,在这个寒冷的人间,能够互相取暖。
天一亮,沈世就离开了。
时间在很快的过去,陵深觉得,日历甚至都来不及撕下来,一晃就到了电脑和智能手机普及的时代。
她也搬到了一个破旧的大厦里,有了新的身份,还能搞起自己的老本行,斩妖除魔。
没有人知道,茅山也曾把她叫做是妖魔。
而那些,把她叫做妖魔的人,大概都已经不在了吧。
对面的人,把陵深从往事的回忆中喊了出来。
“陵深?陵深?你没事吧?”吴不知担心的看着她。
“没,没事。”陵深摇摇头。
吴不知和陵深待着的,是一家女孩子都喜欢来的甜品店。
吴不知作为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十分喜欢这里的奶茶和炒酸奶,弄得陵深也只好迁就他,每次会面都到这里来。
“我要结婚了。”吴不知喝光了手里的抹茶,道。
“哦,那就恭喜你了,新娘子是哪位?”
“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吴不知喜不自胜的看了看收银台后面的女人。
陵深也看了过去,看年纪大概有三十多岁,有着少女没有的风韵,但是眉眼之间却是良家妇女的憨厚。
“好你个吴不知啊!”陵深伸手掏了他一拳:“我说你怎么总往这里跑呢!弄了半天,是照顾你的生意啊!”
“别这么说嘛,也是让你提前认识认识我媳妇,嘿嘿。”
吴不知很高兴:“以后总算有人知冷知热,老婆孩子热炕头啦。”
“那你以后可不能随心所欲的到处乱跑了,那些打擦边球的事情也不能做了。知道了吗?”陵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