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烈目光在白芷双眸上停顿了一瞬,见那双淡紫色的眸子呆滞毫无光泽后颇为满意。
原本白芷体内流淌着黄金帝蛊血,他是不能在他身上用绝情蛊的,毕竟他的黄金帝蛊血对帝级以下的蛊虫有绝对的吸引力。
若随便给他下蛊,白芷最后的结局大概是被蛊虫吸干血液而亡。
除非那蛊在进去白芷体内之前先用他的血液一样一段时间,但他的血液带着剧毒,能从他血液中存活下来的蛊虫几乎千分之一。
他之前给白芷体内下的蛊便是这么些年来唯一从他血液滋养中存活下来的。
绝情蛊在紫庸也算是少有的蛊虫种类,这么些年来,他也不过得到了两只。
另一只已经给旁人种下,这一只他不敢把他放进自己血液里试养,因此只能直接下在白芷体内。
可若想绝情蛊不会在白芷体内兴奋到将他血液吸干,他便需要想办法压制住他体内黄金帝蛊血的气息。
他这几日给白芷送来的汤药便是这个作用。
紫晶赤练王蛇的毒液淬体虽如抽皮剥筋般疼痛难忍,但并不会对筋脉本身有什么伤害,便也不需要什么加强筋脉。
他惯以折磨人为乐,又怎会好心为他减轻痛苦?
他骗白芷那药是增加经脉韧性和恢复身体的不过是怕白芷知道后不愿喝。
白芷的脾气他非常清楚,若是让他知道,他决计不会喝那药。
这药他研制了数年,当初离开王都时特意带上的,便是为了找到白芷,然后在他身上试验。
今日特地过来试试效果,如今看来倒是很成功。
拓跋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白芷的房间,因此他并不知道,当房门关上之后,白芷身体瞬间倒地。
绝情蛊会让白芷的记忆化为乌有,而拓跋烈手中那铜铃则会让他失去神志。
若非他心智足够强大,此刻只怕真的已经被控制了神志,成为一个只等记忆完全消失的傀儡了。
然而与其抗衡的后果便是迎来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豆大的汗珠从白芷额头滑落,本就消瘦的脸白得几乎透明,看上去更显脆弱了。
秀眉紧蹙间,那原本还呆滞无神的双眸在震颤中逐渐恢复了光泽。
但也只是一瞬,他那双浅色的紫瞳此刻布满了血丝,目光一时呆滞一时痛苦,额角脖颈上有明显的青筋凸起。
就如同万千根针在脑袋里翻搅一般。
视线已经因为疼痛而模糊,白芷发狠地咬伤舌尖,让刺痛与血腥味让他保持神志。
他趴在地上喘了两口气,而后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几乎眩晕得分不清方向的头跌跌撞撞地向床边走去。
因为眩晕,白芷根本走不稳,他踉跄着摔在床边,滴落的汗珠将地面洇上一小团一小团的水印。
记忆还在消失,白芷身上的衣裳被汗水打湿。
他趴在床尾,伸出去的手摸到了床尾的一个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包银针。
刚才在拓跋烈进门之前,夏清趁着扶他时贴在他耳边小声告诉他的。
虽不知那夏清帮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此刻的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取出银针扎入两边太阳穴。
他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床,微仰着头大口喘息。
银针刺穴能够让他脑子更为清醒,也能减少些许痛苦,这得以让白芷喘了一口气。
但银针刺穴毕竟是治标不治本,他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说起来,他早些年在拓跋烈手中受了那么多年血腥残酷的实验依旧能够活下来,便也足矣证明他的承受能力与心智足够强大坚定。
因此拓跋烈想要完全掌控他的神志几乎很难,他怕就怕即便他心智足够坚定不会变成彻底的傀儡,但他想要解了绝情蛊只怕不易,他也怕在这期间那些曾经的记忆将彻底不在,但那时,他或许会在拓跋烈刻意的引导下与尹恬成为真正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