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直到那时才醒悟过来，师父对自己的情意从来就不是师徒之情，更不是兄妹之情。

可明渊怕她为难，又说自己已经遁入空门，早就放下了。

姜玉瑶沉默了许久，让他辞官去过自己的人生。

明渊却说，他不能走，太子殿下太小了，他替自己守着熙儿。

她听闻后，心尖上满是酸意，只能跪在师父面前，不知道自己拿什么东西出来可以还报一二。

明渊却说，不求任何回报，从来都是心甘情愿。

在江南直到第三年，生活都是安稳的，鹤砚清一直没有发现帝陵的棺椁是空的。

姜令熙满八岁后，鹤砚清按照姜玉瑶的遗愿替他更了姓氏，改回了鹤氏。

这三年里，天晟帝始终没有立新后，宫中也没有妃嫔出现，始终孤身一人。

一夜醉酒后，皇帝突然闹着非要去帝陵。

明渊得知消息后，匆匆忙忙的赶往帝陵，从那石门里传出来皇帝的咆哮之声。

鹤砚清对着姜玉瑶的棺椁怒吼着，面色格外狰狞：

“三年了，朕忍了三年了。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这一切吗？

你连被下蛊都是假的，你从未忘记过去，朕都知道！”

明渊站在石门之外，素日里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国师大人，此刻面部表情满是惊愕。

他心跳得极快，遭了，原来皇帝什么都知道！

鹤砚清在里头的语声再次传来：

“你日日夜夜都待在朕身边，你的一言一行都在朕眼底里，朕如何会不知道你依旧是原来的你，你什么都记得。

朕陪着你一次一次演戏，三年了，是打算走一辈子了吗？”

姜玉瑶纵使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在鹤砚清这样的人物面前，五年里难免不露出马脚来。

鹤砚清一字一句的教她识文习字，一言一行的教导她大元风俗生活常识，姜玉瑶的每个眼神都落在他的眼里。

姜玉瑶忽略了，他们还有个很小的孩子，帝王将自己的皇后与孩子一同教东西，两个人的反应是相差很大很大的。

小孩子是一张白纸，你教什么就是什么。

而姜玉瑶不同，总是会毫无意识的带有自己成年人的属性。

鹤砚清与她夫妻，怎会发觉不了？

可是这日子过得相安无事，他也不愿挑破，就这么平静的接受，过了五年。

三年前姜玉瑶患病时，包括离世，他都以为是真的，因为她的消瘦与呕血太真实了。

可天性疑心深重的皇帝，曾派人到帝陵悄悄开过姜玉瑶的棺椁，发现棺椁里根本没人。

鹤砚清那一晚很害怕，若是姜玉瑶真的躺在那里，那自己万死难辞其咎，可偏生他就觉得，姜玉瑶一定在棺椁里。

因为姜玉瑶一直在骗他，那这件事多半也会骗他。

果不其然，她真的是离开，而不是离世。

明渊推开挡在面前的朔风，从石门外冲了进来：

“皇上，三年您都走过去了，心结难道还没解开 ？”

鹤砚清两眼猩红的瞪着明渊：

“你师徒二人策划的好戏，朕还没问罪于你呢。告诉朕，皇后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