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留下,实则也有孩子的缘故。
她不愿再看见又一个鹤砚清的出现,生命是无辜的,他应该得到周全。
姜令熙哽咽着:“儿臣,儿臣记得。姜家祖训,国为先,家在后。
身处高位则心怀仁义,守好家国;
身处低位,则品学兼优,做个善良有德之人。
儿臣身处高位,此生定是国为先,家在后。
担负大元江山储君之责,不令姜氏祖先与鹤氏祖先失望,不令天下臣民失望。”
姜令熙从小就没人告诉过他两族过往的恩怨,他只知道父母恩爱,他是唯一的孩子,每天都很幸福。
父皇总是会在深夜的龙案上嘟囔几句,说他是个很幸运的孩子,比他年少时幸福到哪里去了。
他没有兄弟姐妹,他获得了父母最浓烈最满的爱意。
这是鹤砚清幼年之际,从未体会过的幸福,是以也将父亲最深沉的爱给了他。
姜玉瑶缓慢的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脑袋:
“极好,熙儿,你很棒。母后以你为骄傲,以后的路你要好好跟您父皇一起走啊。”
她眼角的泪滴浸湿在枕畔,透过姜令熙的面庞,那是跟鹤砚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
她将眸光慢慢转移过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别哭,你别哭。鹤砚清,我好难过,以后你世上的亲人就要少一个了,就要少一份爱意了。
可是没有办法,这都是天意了。”
她伸手将苍白又冰凉的手指放在他的胸口,鹤砚清紧紧抓住她的手,抵在五年前那道刀伤前:
“此刻,比五年前匕首刺入心脏时要心疼百倍千倍。
你终究是个心狠的,才五年。”
姜玉瑶语声越来越低:“你啊,此生其实已经修得大圆满了。”
鹤砚清起身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轻柔的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哪里来的圆满,你不在了,朕此生何来的圆满!”
姜玉瑶一直握着他的手,攥在手里,呜咽着:
“修得夫妻恩爱之圆满,修得幸福陪伴孩子成长之圆满,修得爱人与被爱之圆满。
只剩下父母之爱,但也不重要了。
生本就是欲,养是责任,你父母没有一样做到,所以不必惋惜。”
鹤砚清双眸用力的闭了闭,滚烫的泪顺着眸眶滚落:“朕不要听这些,朕只要你好好活着!”
姜玉瑶微微笑着:“鹤砚清,其实我不久前就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你是从天界跌落人世间的一只凶鹤,我是你在天上鹤园里看守饲养仙鹤的小仙娥。
菩萨说,你本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最后一只神兽,一生都在征战,父母也死于天神大战,孤寂的了上万年。
因为一直觉得自己人生不圆满所以戾气深深,在天宫里的鹤园里捣乱。
菩萨将你贬入凡间,让我助你修得圆满后,就重返天界。
我想了想,你此生是圆满了,所以也就到我回去的时间了。
你不必伤心,我不过是换个地方等你。不要难过,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