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被太监领下去就寝，就剩下鹤砚清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前。

姜玉瑶动了动她的手：“怀瑾，你把我抱起来，我想靠在你身上，我想要坐着。”

鹤砚清顺从她的意思将姜玉瑶身子抱了起来，这一抱才知道她的身量已经变得很轻了，他暗感不安：

“你到底是想朕抱你，还是你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五年了，这还是鹤砚清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有一种回到最开始他脾气不好的时候。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笑着：“自然是撒个娇，想你抱着我。”

姜玉瑶就这样靠在鹤砚清温热的胸膛前，一头的青丝散开，人显得安静平和。

从前昳丽的姿容，如今倒是显得很憔悴：“我跟你商量个事情。”

鹤砚清：“你说。”

姜玉瑶语声很是虚弱，声音极低的道：“把熙儿的姓氏改回来吧，还是跟你姓。”

鹤砚清身子侧了侧，想看清她此刻的神色，却也满是疑惑的问：

“好端端的改姓做什么，是不是又有谁跟你讲什么了？”

姜玉瑶笑了笑：“师父跟我说的，其实都是为了孩子将来继承帝位时能够顺利些。

我们姜氏一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我师父虽然坐在国师的位置上，却也是人丁单薄。

皇上，熙儿姓姜的话，鹤家所有宗族都不会为他所用的，会将他视作仇人的。

父母只爱子，比为计之深远。

我不愿看着将来熙儿做个辛苦的皇帝，整日跟人内斗，我觉着累。”

鹤砚清将她搂得紧了一点：“不碍事，朕会解决。”

姜玉瑶知道他不会轻易更改，因为孩子的姓氏，是鹤砚清对自己的承诺与爱意。

她不和他起争执，也就是这么提了一嘴。

而后又说起了这几年的日子，过得是真舒心。

说得鹤砚清心底有些发毛：

“你这般年轻做什么人生总结，还不如跟朕说说未来的事情，咱们畅想一下未来。”

姜玉瑶始终笑着：“未来就是咱们一家三口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我想要个女儿了。

三个人住那么大的皇宫，有些时候还是会显得有些空寂。”

鹤砚清吻了吻她的鬓发，帝王温柔的道：“五年了，你的身子应该是恢复了很多。

等你近来的病好了以后，再让太医诊治一下，看身子是否经受得住怀孕之苦。”

姜玉瑶这几年为何没有怀孕，是因为吃着避子药，药方子太医调过，药性温和，说对身子伤害可以降到最小。

近来因为吃了明渊给的那种药，说是药性有对冲，姜玉瑶逼不得已已经将那避子药也给停掉了。

今日想生个女儿所言，的确也是心底里的意思，就是突然性的想了。

觉得鹤砚清将来身边人丁单薄，只不过也是一些宽慰之言了，应该是没有这种机会了。

皇帝修长的手指拿起木梳给她按摩头皮：“好，都听你的。”

这场高热结束以后，按照明渊告诉姜玉瑶的用药逻辑，会假意好个几日。一切的身体受损也只是表面现象，内地里倒是没什么关系的，就是看着吓人。

半个月后，冬日风雪加剧时，皇后突然很是畏寒。

太医说气血衰败加剧，身体五脏六腑失衡后，肝生了恶疾。

姜玉瑶清早起来开始呕血，大口大口的呕血，半个身子吊在凤榻之外，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