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怜啊,说是走的时候十几口人,这么三十来年过去,竟只有他和三个后辈回来了。”
走时十几口人,那这个老者就不是老爷了。
这家人十几口才只活了四口,那老爷一家仅仅就三口人,小姐和夫人还是女流之辈……
梁青娥再不敢想下去,忙又打听起旁的事。
从这些力夫们口中得知,这几位从崖州、云州放归的老大人,无一人是冯姓。
再具体的,这些力夫们也不太清楚,见再问不出什么,梁青娥略略收拾收拾沉重的心情,开始刷洗碗筷。
客人们吃完饭,吆喝着结账时,乐宝乐呵呵走了过来。
她坐在角落里,每人吃的啥,她瞧的一清二楚,饭钱也早已算的明明白白。
这会儿给客人们结账,速度十分麻利。
“哎吆,这小脑袋瓜子真是机灵,要不是我天天都吃两碗面,这结账时,怕是得掰着手指头才能算明白。”
一身腱子肉的力夫瞧着乐宝,不由夸赞起来。
乐宝接过他递过来的铜子,闻言不由问道:“这位大叔,你一天的工钱是多少。”
“我是脚夫,每日三十五个铜子。”
这两年码头扩大,薛老大给他们开的工钱,也提高了一些。
乐宝默算一遍,小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一天工钱三十五文,两碗面十六文,一天余下十九个铜子,够养家里的孩子吗。”
“乐宝,不得无礼。”
叶银红轻斥一声,忙同两碗面汉子赔礼道歉。
这孩子瞎说啥大实话,她挣的就是这些力夫们的面钱,这些汉子最好吃三碗四碗才好。
两碗面汉子浑不在意,摆摆手笑道:“我没家室妻儿拖累,正所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上工还能攒下几个铜子,养我自己反正足够了。”
说完,和一群力夫们,就去树林里找地儿歇息去了。
“阿奶,他说家室妻儿是拖累。”乐宝有些受伤。
她爹一个婆娘,四个儿女,照这两碗面汉子的话,他们都是他爹的拖累。
“别听他瞎咧咧,咱家就是因为有你们兄弟姐妹,才这么热闹,啥时候我孙儿孙女都不是拖累。”
“就好比,你二叔二婶在外忙活生计,咱们把家里料理的妥妥当当,你们几姊妹兄弟也没闲着,哪里能说得上是拖累。”
一番话说的不止乐宝开心,就连叶银红面上,也浮起笑意。
客人们散了后,待刷洗完碗筷,收拾好食铺,梁青娥便频频往来路看去。
“娘,你瞅啥呢。”
梁青娥眉头微蹙:“薛家以前不都是来找你给薛小少爷做饭吗,今儿咋还没来。”
“娘要是等薛家的人,那管家再有一刻钟就会来码头视察,要是等薛小姐身边的人,就不用等了。”
叶银红顿了一顿,继续道:“薛小姐前几日带着薛少爷回乡祭祖了,没有十天半月,怕是回不来。”
啥,薛小姐竟回乡了。
她还想请薛家帮忙引荐谢夫子,问问乐宝入女学的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