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说了,不能让陶楚杰沉浸在伤痛中,得忙起来。
也得强大起来,不然她怕有一天阿姐嫌弃陶楚杰没用,偷偷抛下就不好了。
自己可真是操心劳累的命。唉,没办法,谁让自己人美心又善呢。
楚禾时刻留意着对面的领头,只一眼,楚禾就知道此人嗜杀,惯以杀人为乐。
即使长着一副刚毅方正的面孔,也难以掩饰身上的浓重血腥味。
比自己变态多了。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又过了两刻钟,领头男人才意犹未尽地开口。
左右四名别将挥手,装扮成普通百姓的士兵抬着事先准备好的木板和木椽上前。
“放!”
一声令下,木板和木椽高高立起。
轰的一声,直直砸下,正好搭在对面,将断路连接起来。
“车马上板桥,女人孩童从独木桥过。一户一户来,敢扰乱者杀无赦!”
还在打斗的流民或快速拉着到手的板车在旁人艳羡的目光中缓缓上前,或万念俱灭地顶着一身血痕倒地不起。
没了……没活路了……
都不敢哭出声,绝望地将女儿和幼子推了出去。
能活一个是一个吧,运气好些,孩子们会有个好去处。
“哦,对了,将方才表现不错的那几人也放过来!”领头人环臂闭目后仰,听着一辆辆车马嘎吱而过,心情大好。
眼睛未睁,手指随意指了个方向。手下便径直走过板桥,冲着人群中的几个汉子勾手。
汉子们心生希望,以为自己得了青睐,忙带着妻儿跑了过来。而刚抢来马车排队的人却是不安,不知道是祸是福。
“正好彪犇缺几个玩伴,也不用再另行物色了。”
“不……求大人放过我!”
被特殊照顾的十几个汉子瞳孔剧震,连反抗都不曾反抗,被强行和家人分离,押着过了板桥。
“这些人真是丧尽天良,真想一刀剁了……”马雷拳头紧握,绷着腮帮子怒视视人命如草芥的男人。
“别惹事,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自有报应。阿禾姑娘,你确定要留下吗?”
将马雷高昂的脑袋摁下,陆宽也低头弯腰跟着人潮往前挪。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问楚禾。
楚禾身旁跟着男童打扮的陶雅雯和三个少年,“嗯,这些家当可不能这么拱手让人。”
陆宽明白楚禾的心思。只可惜自己想留下帮忙也做不到,这些人不收男人。
何况自己眼下这情况,只能尽力不做累赘。
“记住我说的话,低调行事。通行后就在下个村庄等待,若有变故就西泽县门口会合。”
楚禾带着四人脱离人群,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陆宽还算靠谱,可有几人的确冲动。
“放心,我和你叔会看好他们的!远友,小照,小广,你们跟紧阿禾姑娘。机灵点,一切听阿禾姑娘的,别擅作主张。”
聪明人之间不必多说,陆宽点头应下后也提醒三个平时不怎么听话的少年。
覃远友是覃远松三弟,年二十。年龄是大了些,可长得秀气,身量瘦弱,这些人定然会收。
陆小广是陆宽次子,高照是高童次子,一个十三,一个十五。
路已到尽头,楚禾领着四人走到另一侧。
“你们可得……可得保重啊!”徐翠珍哭得不能自已,一是作态给人看,也是真的担心。
虽说有阿禾护着,可还是放心不下。
“宽心些,孩子们都长大了,我们应当相信她们。”崔婆子由陶三之背着,擦着眼泪转过头去安慰儿媳。
徐翠珍哭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