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欠缺考量!”
李世民重重哼了一声,“简直就是一塌糊涂!被玉儿那狗东西贬得体无完肤!”
“叔玉那孩子,确实有些出人意料的本事。”
长孙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他那展览会举办得十分完美。将人心、物欲、场面、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青雀输给他,不冤。”
“朕就是不明白!”
李世民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玉儿论身份不过一驸马;论年纪,不过一少年;论学识…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他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皇家珠宝店行,而青雀,朕的嫡子,饱读诗书、聪慧过人,为何就办不成??
难道真如那混小子所说,‘术业有专攻’?这商贾贱业,莫非真有朕不知道的大学问不成?”
长孙皇后一时语塞。玉儿要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话,那大唐所有人都不学无术。
再说如此完美无缺的女婿,打灯笼都找不到一个。至于青雀嘛,实在是越大越令人不喜欢。
真是有些不懂,二郎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其实长孙皇后不清楚,李世民想通过李泰之手,攫取钱财实现他的东征高句丽之梦。
再说魏叔玉的成功像一面镜子,照出他某些认知的盲区。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自己精心培养、寄予厚望的儿子,会在一个他潜意识里认为“简单”甚至“低贱”的领域,被一个他视为“顽劣”的小辈如此彻底地击败。
这不仅仅是李泰的失败,更像是在挑战他作为帝王、作为父亲掌控一切的权威和判断。
长孙皇后看着丈夫眼中的困惑和不甘,心中了然。她轻轻握住李世民的手,柔声道:
“陛下,世间万物运行皆有其道。贩夫走卒,亦有其生存立命的智慧。叔玉这孩子,看似惫懒,心思却极为通透机敏,或许他深谙此道也未可知。
陛下若真想知道其中关窍,何不…寻个机会,亲自问问他?或者,让他…教教青雀?”
“教青雀?”李世民眉头一挑,下意识地就想拒绝。
他李世民的儿子,让一个12岁的少年教,传出去令人耻笑。
再说即便他答应,国子监里的众大儒也不会答应。
不过想想太子的改变,李世民一时间又犹疑不定起来。
观音婢的话又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在他心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大拇指,那里却空空如也。
该死的混小子。
那么有钱还喜欢顺东西,成色多好的羊脂白玉扳指呐!
想到这里,李世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同时一个颇有恶趣味的想法也冒了出来。
“哼……”
李世民冷哼一声,“观音婢可知道太子与玉儿那混小子,此刻在做什么?”
长孙皇后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无奈地摇头苦笑:
“他俩应该在公主府吧!”
李世民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满都是戏谑:
“李君羡!”
“臣在!”李君羡连忙从殿外走进来。
“带上几个人换上便服,跟朕出宫去胡玉楼。”
李世民语气森然,带着一股要去“捉奸在床”的煞气,“朕倒要看看,他们谈什么‘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买卖!”
“什么!!”
长孙皇后惊得直接站起来,一双美眸里含着冰霜,“大冬天不在府邸待着,又跑到胡玉楼鬼混。
彩云备凤辇,追月拿上擀面杖,随本宫去胡玉楼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