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族危,逆乾坤,浩浩荡荡铁骑冲鸿门,扛大纛,身陷阵,不问功果但求知遇报存!
此刻青莽如囚笼,困住牟家难出,在外诸多亲族难进,在内羽翼被剪,一心护持希望被多方拦堵,族内定海神针亦被封禁难有生效。
此刻定该族消人灭,三大家族亦如六年前犇家一夕尽没,当大喜之日,得大悲之果,一众族人心如死灰等候结局的时候,却有那么一位陌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冒死带兵而来。
此刻若真有什么神兵天降,那么于那些已经有些放弃抵抗准备逃跑的牟家人眼里,这就是神兵天降!
“果然,相信官家的人,真不如相信狗会改的了吃屎,但事到如今,这一切你们来又怎么样!”
这时候,廖四时一改与牟家家主猫戏老鼠的玩弄,随着他拿出虫笛吹响,瞬间,从他衣袖之下,无数暗色飞蝗涌出,同时与他交手的那些人身体里无数奇形怪状的虫子诞生而出,阻塞着他们的关节,突破着他们的血肉,乃至占据他们的大脑。
虫笛声躁,亦是让那本来已经将手放到那牟家祭祀雕像上的李大师一半面色平静,一半面容狰狞起来。
也就是这个空档,廖四时身后虫翅浮动,一张白色蛛网从手腕飞出,落到了雕像上便是回拉。
牟家再多积累,再多武学,此刻对廖四时而言也远远没有这雕像来的重要,只要拿着这雕像,青莽城又怎么样?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眼下局势一变,廖四时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此,开始寻求起来对自己最有价值的东西,牛岁臻看着这两面三刀的也是明白这是一个什么货色,压根没有抱什么期望。
见到廖四时此刻的动作,牛岁臻也是手中水蓝大旗一卷,水浪将箭矢卷碎,随后四散,敦厚实质的水质流体将那积雪同溶野蛮的排推动起其他人推开碾压。
数条水蟒浮现撕碎那蛛网,那雕像便是如沉水之石像,且随水流而滚,一时间竟然分不出那夹带积雪的水流中雕像在何处。
牟青萝的安危最后也只得一人奋力而救,在那涛涛浪卷里,道成一身如磐岩抵住那软刀之水流,承受其冲刷和切割,在血肉碎末之中,将牟青萝高举奔跑而出。
“你不该回来的,成一,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完全可以更好的……”
属于少女年少所梦幻的大将军,大英雄此刻已经有了具体的形象,看着那满身是血,不顾生死带兵回归的人,牟青萝只感觉那本来就有些悸动的内心已经彻底化了。
她俯下身,紧紧抱着道成一,将身上那些用来保命的丹药一颗接着一颗的投喂,或者捏碎涂抹。
“一切有我,你不会有事,牟家也不会亡。”
道成一眼眸底部暗色浓厚,肉身看似受伤颇重,但是只要催动蛊虫便可转瞬恢复,现在城北局面已定,青茅居安然无恙,三少爷成功出逃,只要这次结束,牟家就可以落在他手上了。
“但是没有三祖在,没有五练武师我们如何抗衡他们,纵使成一你带兵返回可以暂时抵挡一位五练武师,余下的又能如何?”
牟青萝看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雕像,看着那随着铁骑集合朝着这里汇聚的牟家族人,长老他们……此时不是被其他武师缠住,就是在牛廖两家五练的屠戮下死去了。
而那雕像失去的话,牟家百年基本上便是全部尽没了,牟家已经失去了大势,此时便是趁着他们争抢逃离才是正确的。
像条丧家之犬一般,苟延残喘的活下去,等待一位奇迹,等待一位希望,会很快的,只要有道成一有牟青元在。
这是一个个人武力可以镇压一切的世界,有神明赐福,有妖神视众生如口粮,有道尊教化众生,有武圣镇压一国。
铁骑重新汇聚不动,军阵血煞抵御着五练武师的意境和那肆虐改窜的环境,此时余下还活着但是带着伤的武师,武者,牟家族人,齐齐看向了道成一。
“带我们逃吧,成一大人!只要有您在,一切都有机会!”
有族人恳求。
“带他们走吧,成一贤侄,让我们这老骨头最后在帮你们一把。”
有族老长叹,身形佝偻。
“有您在的话,一切都有希望,走吧!成一大人!我们都听你的!”
余下一众青年眉目带着听从,他们认可了道成一的实力,认可了他逆流而归的气节,为他所折服。
铁骑不语,他们只听从命令和令牌,等待着道成一的选择,在其怀里,牟青萝身躯格外娇弱颤抖,宛如寻常女子一般毫无主见的等待男人的命令。
此刻离开,少了些许风险,收获一位家族大部分残留,但是有被穷追猛打的风险,一位天才,总是让人寝食难安的。
但是如果不走,那么便是早就准备好的最后一步了,自废武功般追求一时战力,只有少数人才能修炼而成的搏命之法。
“我是背井离乡的人,我知道其中的痛苦,我也清楚其中的遗憾。”
“无论走去哪里,终究是比不上自己家来的轻松自在的。”
“更何况我与三少爷约定好的,会保护好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