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确是老夫所见最优那一等,而且,这事情过去几届,不也发生过一次吗?说起那次的小家伙今天也回来了吧?”
大力牛魔宗的男人脸色变了几分,随后便也是点头起来。
“既然这样,那么便是正常进行吧,考虑到总共参赛者四十九,现在只有二十五,既然那小子淘汰了那么多人,不如就直接轮空到最后吧?”
二十四人分四人六组,然后六组升三人,最后决胜伯仲。这般提议很是妥帖,但是牟家三组自然不会同意。
“淘汰那些人算什么本事?如何不算那些人太过废物?直接轮空叫其他人多不服气,不如看运气,该打一样打如何?”
三组对道成一的武道似乎颇为看重,今日这般机会如果错过,谁知道会不会失去一次蜕变机会?
“牟家姐姐莫不是觉得决胜一二三比赛次数太少?妾身之边还有一些小家伙可以一起参加呢。”
这次接话的是另一位云木成一头绿发耳朵细长的女性,身上带着诸多花枝树叶的装饰,冬季依旧青翠。
“那是,俺带来的小家伙们可不少,再打上三场或者六场一样可以。”
乌猿来的人是个体毛茂密,手臂过膝,似猿多于人的男人,他憨厚的摸着脑袋,看上去十分老实。
“继续吵下去没有意思,不如直接让那小子立个擂台,让他直接打下去怎么样?我看他此时气焰正盛,走下去恐怕不甘,索性成人之美吧。”
校尉卫介开口,这话下来也是得到了牛家和廖家的点头,牟家三组看向大力牛魔宗另一个蓝发女性,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最后章程便是彻底确立了下来,属于大人物的意志很快传达到了下面,由往日分组改为擂台,先决第一,后分第二,首位擂主便是道成一。
“今日便算是你这小子幸运,希望之后你在外面也能像今日这般。”
铁砂馆主冷哼一声便是没有继续纠缠起来,道成一看着脚边覆盖的薄雪,衣袖一挥,一场劲风吹过,将那积雪全部洒向那铁砂馆主。
后者自然轻松打散,但是这般被后辈挑衅,他本来压抑的心火又噌噌上来。
“那么你最后祈祷不是冬天过后遇到我,不如你要赶上祭祖了。”
看着那脸色铁青嘴角抽搐的家伙,道成一内心愉悦,而一边他的师傅牟定山也是竖起拇指。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说话就是礼貌,还关心别人祭祖哩,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给他祭祖,赔一赔罪!”
“……你……你们……”
最后铁砂馆主是被其他人拖下去的,而同时,随着一声号角的吹鸣,这座过去心宿征战南疆的军营也好似被唤醒一般
位于四角的高楼上那猎猎作响的旗帜舞动更加剧烈起来,一种肃杀的气氛在此地扩散。
金戈铁马的幻音响过,伴随着黑色鳞片的双角马和黑色盔甲的铁浮屠的幻影浮现,开始在此地冲锋践踏起来。
所有人被告知原地不可动弹,但是面对这般真实的景色以及那随着骑士践踏而震动的积雪,以及那雄厚冲天气血扩散下将满天积雪冲破倒卷,场地积雪化水蒸腾。
那浓郁的水汽萦绕成为幻影的呼吸和骑行绝尘,将一切衬托的更加真实且难以对抗起来。
身体本能的鸡皮疙瘩升起,但是道成一依旧让自己冷静的站在擂台上,对着那冲锋过来的骑兵。
他没有躲闪,没有恐惧,没有退让,张开双手便是那么坦荡迎接,目光如炬,侵略如火。
这是属于武道的军阵,是属于武道对元气的利用,也是道成一第一次接触这般风水堪舆纠结兵煞地气的武道血肉阵法。
这里和牟家祭祖一样,只不过同那边雕像封存的小块血肉不同,这里封存的是一股不屈的意识,是对这里所有心宿人憎恨不甘的意识。
但是在这军阵铁蹄再次出现后,那股意识又会遭受到千百践踏,反复蹂躏的痛苦和消磨,以及见证属于心宿青莽一地那蓬勃的生机和接连不断的俊才!
“不过蛮夷之辈,如何抵挡得了我心宿帝朝之锋芒?你若要寻死也是简单,可让你如愿死去又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个这舍身成仁的豪气?”
“便让你在此地遭受我心宿王师的践踏!亲眼看着属于你之族人如何败亡衰落成为我心宿之贱民,亲眼见证我心宿帝朝气吞天下孕养无数英才的盛世吧!”
昔日的将军以无双的意气将那一尊足以移山填海的外族以铁蹄践杀,然后一起血肉为棺将那一尊外族的王侯压于此处,使其心神不死,日夜得见青莽之繁华渐起,亲眼得见他之舍身救助的子民如何谄媚于心宿归化服从,在这洒满战死族人鲜血的地方跪拜恭祝为心宿锣鼓齐天!
让他看着哪怕只是这么一隅之地,亦能产生多少他们外族渴望需要的青年才俊!去见属于心宿的王图霸业!
“马踏四方,举旗戍边!日月所照,何处不为心宿之土?何处不为帝王之滨?!”
魂蛊汲取着蕴藏此地的信息,将那过往的残留映照在道成一魂魄,看得见那属于百年岁月积累的恨与怒,聆听到那不过心宿一将,挥之方遒间狩猎杀南疆之民的丰功伟绩。
有趣,当真有趣,原来除去那六年前的故事,在百年前这里还有这般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号角连天响动,梦回吹角连营,在其他人还在堪堪做到身形不乱的时候,道成一却是发出了一声狂笑。
他看着周围,只感觉此刻如果不纵剑而舞,那么便是惭愧于所见之景色,沙场军战,金戈铁马,那个郎儿没有想气吞万里如虎?
“此景如此,岂能无剑随舞?谁能借我一剑?”
此时谁人能借剑?一众参斗者看着那擂台的狂徒,只觉得之前的狂还是太过保守,莫非此人当真无惧生死,一心随意?
“好小子,我便借你一剑,看看你能舞出什么名堂!”
道成一话音刚刚落下,便是见屋子里的卫介眼眸生光,便是将腰间那饱尝敌血,纵横沙场的军剑投掷而出。
一道流光而过,血色的长剑落到了道成一面前,后者眼前一亮,便是将此剑拔出,那浓郁的血光是那自战场厮杀而成的血煞齐齐涌向道成一。
“此剑最配此景,今日定当尽兴!”
说罢,道成一虚窍中炼蛊自发转动而起,那最里的蛊鼎之上,小篆的剑字开始浮现出型。
剑者,百兵之王,战场之尊,为将佩剑,挥指三军,君王佩剑,以天下为剑,挥舞之间,四时动,万民震,诸侯服,外邦摄!
剑者,杀戮之兵!骨刃开锋刺体,石凿刃口戮杀谋生,后铸青铜为兵,掌器王侯,登升台阶为权!
“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道成一弹指剑身一声鸣,碎去血煞心自平,一剑拦身望马骑,口中忽吟厮杀气。
一剑对前而斩,此刻虚窍一金戈铿锵,锐利纵横,杀意威风的剑刃蛊虫随之而出!
剑道蛊虫!
长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