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陈大山就准备起身离开。
“弟,外面大风小嚎的,雪都没过了膝盖,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陈小溪看了一眼彻底黑下来的天空,非常担心的问道。
“你就别管了,在家里陪着妈,今天咱们吃了松鸭,明天我让你们吃上哲罗鲑!”
陈大山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就推门出去了。
在离开之前,他还用一把大铁锁把房门给锁死了,以免舅妈回来报复。
半个小时之后,陈大山就顶着冒烟的风雪,走到了凤凰村最东边的小屋里。
“呦,这不是大山吗?这大雪嚎天的,你咋来我这了呢?”
“是不是又被你舅给揍了,没地方去了?”
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喝多了,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说话的人姓葛,是凤凰村唯一的渔民。
今年60多岁,老婆、孩子都死了,就剩他老光棍一个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染上了酗酒,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整天都浑浑噩噩的。
“没有,葛大爷,我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陈大山往快要熄灭的炉子里面添了一些柴火,缓缓的说道。
“你找我有啥正事?我都多长时间不干正事了……”
葛大爷干了最后一口酒,用着自嘲的语气说道。
“把你的渔网借给我,我要去三岭子那边打点鱼。”
陈大山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就开门见山。
“那能行吗?”
“渔网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咋能随便借给你?”
“要是被你给弄坏了,我不得饿死?再者说,现在大河都封了,你上哪打鱼?”
葛大爷瞪着朦胧的醉眼,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啪!”
一声脆响,陈大山把纸和笔拍在了桌子上。
“既然不想借,那就租。”
“我今天晚上把你的渔网拿走,一个星期供你五斤纯高粱酒。”
“如果网坏了,你就把我姥爷家的牛牵走,如果我觉得行的话,咱们现在就立字据。”
陈大山语气平淡地说道,一切都显得特别从容。
“多少,五斤?”
“行,大山,你写字据吧,我按手印。”
葛大爷一听到每个星期都有五斤散搂子,眼前瞬间就是一亮。
自从老婆孩子走了之后,他就整日酗酒,都已经喝的家徒四壁了。
今天晚上喝完了最后一顿,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弄钱买酒了。
而陈大山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葛大爷根本就无法拒绝。
再者说,葛大爷冬天也不去打鱼,渔网扔着也是扔着,还不如租出去换点酒喝。
最重要的是,葛大爷也不怕陈大山不肯兑现,或者是损坏渔网不赔。
毕竟有字据在,陈大山的姥爷也不敢不认账,因为葛大爷的大侄子是凤凰村最有名的村霸,让他去牵牛,没人敢拦着。
“行了,字据签好了,给你留一份。”
“我这就把渔网拿走了,下周一过来给你送酒。”
陈大山嘴角微微上扬,觉得这一切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