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神看向厉怀渊的目光纷纷投去轻蔑和杀意，这狼妖竟然蛊惑神女，实在当诛。

白宁却恍若未闻，轻笑一声道：“如果天母娘娘不准，那这个上神之位，我不要也罢。”

“放肆！”天母娘娘广袖翻卷，众神纷纷低下头去，“白宁，你这是在威胁本座吗？”

白宁被神光压得单膝跪地，可脸上仍然倔强，她掌心传来厉怀渊坚定的力道，身侧之人随她一同跪下，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她的手。

“弟子不敢”她声音轻缓，却字字坚定，“只是恳请娘娘，兑现当日诺言。”

为了她的夫君，为了她的孩子们如果救不了他们，她也绝不独活。

天目娘娘眸光微动，脑海中浮现出当年景象，她一袭白衣跪在瑶池畔，以自己的性命为誓，也要为那狼妖向自己换得一个承诺。

她的声音已带上一丝叹息，今日所见之情形，她倒也了然了，并非是她不愿帮她。“白宁，这狼妖阳寿已尽，你若执意如此”

她的声音微微一顿，除非逆天而行，“那便要他剔去妖骨，洗净罪孽，方可登入仙门。”

“剔骨”白宁的心中一惊，猛地抬头，如此天惩，千百年来能熬过去的妖魔没有几个，他如何能受得住？“天母娘娘”

“我愿意。”还没等白宁的话说完，厉怀渊便先行站了出来，他回头望向白宁，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吻上她的侧脸。“阿宁，我愿意。”

他说得那样平静，不像是在面对一场酷刑，而像是对她许下最温柔的承诺。妖瞳深处翻涌着对白宁的执念，自从初次相见直到如今，从来都没变过。

“这本就是我该受的。”阿宁已经为了他做的足够多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做什么他都愿意。

“是不是只要我去了这副妖身，你们就同意让我和阿宁在一起？”

众神都闭口不言，这狼妖想必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吧，居然敢说这种话。到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可他身上杀戮这么重，本就该受此重罚！

天母娘娘终于开口，直视他道：

“只要你洗去这一身罪孽，偿还了所欠的命债，本座答应你，可以荣登仙班。不过你只能做一个最普通的小仙，永远无法突破修为，你可愿意？”

“愿意，只要能和阿宁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白宁失魂落魄地走出殿内，云凌霄才急忙忙地赶来，她拉住白宁的手，焦急地问道：

“前辈，他真要受那剔骨之刑？”

真是疯了，真的就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吗？若是天界不知道前辈和这狼妖的关系，或许他们在妖界也可以好好生活啊

她看得出前辈在封魔之战时的表现，真是为了那狼妖连命都可以不顾，既然如此她肯定也不在乎天界的职务，总好过现在这样吧。

“前辈，你你们，要不再求求天母娘娘吧？”

白宁摇了摇头，没用的，厉怀渊的阳寿已尽，修髓丹维持的几年已经是逆天而行，平白多增了不少冤孽罢了。

能尝试过的法子，她都去找过，没用的。

其实她早就想过结果会是这样，若不剔去妖骨涅槃而生，就算天母娘娘想帮忙也帮不了。

只是她之前一直还抱有一丝侥幸，又或是想将这个选择权交给厉怀渊，让他亲自做决定。

所以现在她尊重他的选择，也相信他一定可以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