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都是这些弟子中资历较长的，可没想到云凌霄这一回居然直接驳了她的面子不说，还在自己面前发号施令，于是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就凭我是门内弟子，凤令君的手书，师姐不会不认得吧？”

——

原本沉寂已久的禁地正发出轰鸣，地底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天空被染成暗红色，乌云在空中盘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魔气。

石柱上面镌刻的符文仍在，却已经开始碎裂，那下面镇压的东西，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阵而出。

白羽的神情严肃，看着那被封印之处，“这魔头之前就已经探出部分魔气作祟，当初在北海袭击我的，就是他。”

白宁光凭借前世的记忆，就知道此战之艰难，师兄虽因此立功，可天界也损失惨重，这是一场硬仗。

如果这个时候妖界动荡，大妖们摇摆不定，再加之被天界压抑的久了，想必心中早有怨气。

若是此时投靠这魔头，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为什么师尊当年要如此布局，还让厉怀渊也成了这场谋划中的牺牲品。

“单单魔气就将北海搅乱，师兄”

“前辈！”

云凌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大步走上前，先是在白羽面前行了一礼，“昆仑门弟子云凌霄，特来向凤令君复命。”

“嗯。”白羽点了点头，又看向白宁道：“你来安排吧。”

“好”

白宁拉过云凌霄，她也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你不是”

“前辈，我逃婚了。”

云凌霄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讲了出来，其实师姐说她身上有妖气的时候，她第一反应确实慌了。

她怕被天界发现，和大师姐落得一个下场。

“前辈，你为什么不怕？”

她急需从白宁这里找到一个答案，她和蛇歧真的可以吗？

白宁听罢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初在深海城中，她和蛇歧之间发生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小云，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如果她想要和蛇歧在一起，白宁会支持她，能遇到一个真正让自己喜欢的，无论是神仙还是妖兽，都很难得。

“其实你能来这里，不就是说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吗？”

云凌霄的手指在身前攥住，她逃婚反悔，也大可以留在昆仑门中，此番来到这危险之地，确实是她求来的。

是白宁的话影响了她，其实她心里或许有一个念头，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那就是白宁能做到的，是不是她也可以？

自那日后，玄夜峰便彻底沉寂下来，随着东山势力的扩张，万妖城早已不似曾经那般繁荣。

追随妖王志向，在妖界竟也盛起了修炼成仙的风气，希望终有一日能够投入仙门。

厉怀渊想起那日她离开时的背影，仿佛被镀了一层光，一口鲜血涌出，心神瞬间乱了。

“爹爹！”

女孩穿着藕粉色的衣裙，头发随意凌乱地披散在肩上，赶忙跑到他身边，为他注入一股妖力。

“爹爹”她的声音中满是担忧，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眼中渐渐泛起水雾，“你最近发作的更频繁了。”

“无碍。”厉怀渊一手撑着身体，看到女儿连头发都不梳，眉心微微一蹙，“照曦，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女孩漫不经心地捻起一缕发丝，她向来厌恶那些繁复的发髻与束缚，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爹爹，跟我一起玩的鼹鼠精她们，也从来不梳头啊。”她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困惑，声音却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