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
和雪白的悟性以及弧度优美的天赋无关。
主要是他这个人比较严谨。
“魑魅魍魉,无所遁形!”陈怀安将灵气按照李清然教导的经脉路线汇聚到双眸,张开一双噙着雷芒的冲虚灵眼,眼前的世界瞬间发生了变化。
“哦。”陈怀安看着面前一条笔直向内,左右两边是一格一格房间的走廊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向小园给的地形图有问题,原来是我有问题。”
哈哈,快哉。
幸好没问向小园,不然岂不是显得他很傻逼?
这回目标明确了,在冲虚灵眼的帮助下,他能清晰看到浓烈的邪祟气息从走廊深处蔓延出来。
“邪祟,本尊来了!”陈怀安舔了舔嘴角,露出个荡漾的笑,一步步往里走。
左右两边的房间里堆满了破碎的瓷器,那瓷片光滑如少女的肌肤,色泽也像是浸着少女的血,空气中的陶土腥味儿逐渐向着腐朽的恶臭与血腥味儿转变。
而随着陈怀安不断深入。
左右两边的隔间里,那些瓷片从破碎一地到堆起个小丘,再到逐渐堆起个血色的人形,鬼哭狼嚎,视野像是盖上了一层雾。
走廊边的白烛摇曳,忽明忽暗,将瓷人的影子拉成扭曲的藤蔓。女人垂死的尖叫,刀在钝器上摩擦的嘶鸣,还有血肉被剁碎的闷响…陈怀安的身后,某种群体性的凝视正在成型。
待他走到走廊尽头,整条走廊的光源骤然缩成针尖。
黑暗中传来绸缎摩挲的沙沙声,无数浸血的衣袂无风自动。他没回头,但几乎能想到背后是什么情况——数百张青瓷面孔正在身后站着,釉色裂纹布满她们的脸,正如她们死的时候,支离破碎。
走廊的尽头没有棺材。
只有一座石墩。
石墩子上摆着一件瓷瓶儿。
釉色如凝血,瓶身似有个娇美的人形,她婀娜多姿,身段妖娆,但却跪在地上,身形扭曲,每一个扭动的关节都在诉说着怨恨和痛苦。
“这瓷瓶儿,肯定很值钱!”
哪怕陈怀安一个外行都能看出这血瓷瓶儿的成色有多完美。
怪不得那些研究考古的教授和学生轰隆隆的就来了。
他要是干那行的,他也来。
“官人好眼光,这是明德年间的祭红釉,乃是价值连城的骨瓷。”重重叠叠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噙着阴森的笑意:“官人若是喜欢,不如买下一盏?”
“买?”陈怀安望着瓷瓶,脸上露出个慈祥的笑。
“本尊与此物有缘,当然是…直接拿!”
他猛得伸出手掌,指尖勾着七条扭动的雷蛇一把抓向那瓷瓶。
雷霆煌煌正气尚未临身,已是让那红瓷瓶中发出凄厉的尖啸。
同时尖啸的,还有身后那密密麻麻的骨瓷女。
陈怀安手掌一把扣住跟前骨瓷女的天灵盖,旋身拔出黑鳞剑,面对身后那塞满走廊的恶鬼嘴角勾起一抹更恶的狞笑:“桀桀,世间至美之物有缘者居之,正如尔等鬼身,于本尊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众厉鬼不知陈怀安所言为何,只是带着一腔怨恨,一味地冲杀上来。
邪祟……
好多邪祟!!!
嗡——无需他主动催动,脑海中已是炸开一卷血色帛书。
密密麻麻的蚀文如活蛇钻入眼瞳。
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漆黑的魔纹顺着下颌线爬上颧骨。
他的指尖嵌入骨瓷女天灵盖,颅骨碎裂,瓷片迸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