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水一听是这个理啊,而且表哥说了不熟悉村里情况,还让自己带着他去了村中饮水用的两口井边,怕他不放心,表哥先自己兑了一瓢水,当着他的面儿喝下去。
下完药后表哥还叮嘱他,此事不可声张,一来他们本就是从梧州来投奔的,村里人可能不信任他;二来若是大家都知道了这药的好处,想着来讨要怎么办,他手里的这点,都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大家乡里乡亲的,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没得为了这事儿闹僵了,都在一个村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苏二水觉得表哥想的周到,就这么傻傻信了,表哥还说,他毕竟是借住住在苏家,也不方便在人家里遮遮掩掩藏东西,没得引起误会就不好了,特地把药放在苏二水这里,每次要用都找他。
可是,才过了三四日,苏家大房就连续有人染了上疫病,连同来投奔的表哥一家三口。苏二水听说了这消息,内心惴惴不安了一日,直至那日吃过晚饭后,他决定去质问一番。
谁承想还没出自家院子,就听里正在外头敲着铜锣说,苏家大房连同来投奔的亲眷生了疫病,全都没了。县里下了文书,让村里人近段时日都闭门在家,不得随意外出走动,以防更多的人染上疫病。至于粮食,每三日给各家各户送一回,也会有郎中来给大家问诊。
听了这话,苏二水此时也反应过来,表哥给的药有蹊跷,恐怕坏就坏在这药上了!
但眼下出了人命,他更是不敢把这事儿说出去,只寻了个到井里担水,难免遇上村里人,保不齐谁染上病了过人的由头,自家改为到河边担水吃。
后头几日陆续又有别家的人病倒,死去,他更加确认是那药有问题!
虽然每日闭门不出,但他时刻留意着外头的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生怕被人发现,查到自己头上。
后来村里来了胡郎中,见胡郎中一连问诊多日,似乎也并未察觉什么异样,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直至那日,他见县里的县官儿老爷亲自陪同几人来了村里,为首的那个一看就是贵人。
他当时就扒在自家院墙跟儿底下听着,听说是朝廷派来的什么公主。最重要的是,公主身边跟着那人,一看就是个不好糊弄的,阴恻恻的眼神扫过来,仿佛能随时提刀割人脑袋。
他越想越不对劲,一直等到那起子人走了,又在屋里熬到天黑,想趁着夜黑风高,赶紧把这该死的药神不知鬼不觉埋了,一了百了!
没成想,被崔阑用刀架在脖子上,抓了个正着!
唉,都怪表哥!可真是被他害死了!苏二水内心懊悔不已,丝毫没觉得自己轻信他人,何尝不是害人性命的帮凶?
苏二水昨夜便被崔阑带到了平县县衙大牢里,此刻他在公堂之上将这事的始末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萧月卿及知县等人亦是听得无语。
不多时,外头亲卫来禀,说是胡郎中来了。
原来是崔阑让人一早去鸣泉村请胡潇,毕竟昨日夜深,不好把人大半夜的叫起来,跟他回县城。
萧月卿让胡潇辨一辨那油纸包里头的药粉,是否与鸣泉村疫病有关。
胡潇用银针拨弄着辨认了一会儿道,“牢驾给在下一盏烛火。”
自有衙差端了点燃的烛台上来,胡潇将银针放到烛火上烤,不多时,银针微微发黑。
胡潇神色一变,“禀公主,这药粉确实有毒。结合刚才苏二水所说,可以确定,鸣泉村疫病确与此药脱不了干系。”
萧月卿当即道,“将苏二水收押,按律定罪处置!”又对知县道,“让人快马去通知村里,井水不可再用。”
知县当即命人去办。
安排好一切,萧月卿才问胡潇,“这毒可能配置解药?”
胡潇道,“分辨毒物成分需要一些时间,还有后续配置解药用到的药材……”
萧月卿当即道,“所需药材你不用担心,这事儿自有人办,你只需尽快分辨毒物即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