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不能死。
这个孩子她要定了。
“霍夫人怎得瘫倒在地上了?”
长姝公主掩唇,退后两步,难掩惊骇与担忧。
“快!快抬她去看大夫!”
长姝公主假装没有听到云清絮跟玄璟渊的谈话,没有认出二人的身份,提着裙摆,好似一个偶然路过的、热心肠的路人。
指挥着身后的婢女闯进内殿,从玄璟渊手中夺走云清絮,解释着自己的来意。
“外头闻到好大的血味,原来是霍夫人摔倒了,夫人有孕在身,怎能受这等刺激?”
“你这孩子也是的,不叫大夫自己瞎治什么。”
后面这话,看似是斥责玄璟渊,其实是在为玄璟渊开脱。
坏了这位少年帝王的好事,总要给后者一个台阶下。
否则后者当场发疯,她纵有万般手段,也讨不了什么好处。
……
突然出现的长姝公主,打断了云清絮与玄璟渊之间的僵持。
云清絮紧绷着的呼吸散开,绝望的瞳孔里流露出一点光彩来。
婢女的靠近,给她带来了生的气息。
等到麻木的身体被横空抬起来,等感受到大腿根部渐渐停止涌动的血流,她眼底闪过劫后余生的庆幸。
拽了拽覆在面上的薄薄的面纱,挡住自己的五官,嘶哑的声音从喉头滚出,“民妇谢公主殿下援手,公主大恩大德,民女必衔环以报……”
她从未想过,一路上被她避如蛇蝎的长姝公主,会在关键时刻突然出现,救下她的孩子。
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
另一旁,被婢女推开的玄璟渊,面上的杀意一闪而过。
斑驳的血渍,挡住了他矜贵的五官,若不仔细分辨,很难将他跟那个独坐金銮的少年帝王联系在一起。
长姝公主也将错就错,没有揭穿他的身份,只将他当成一个寻常的少年,抢过云清絮后,跟在那些婢女的身后,抬脚迈向外头的长廊。
另一只脚还没落地,便听到背后阴恻恻的声音,像幽魂一般,飘在她的耳边。
“长姝公主不认得朕了吗?”
“朕既能给你封号,也能剥了你身上的制服。”
“装聋作哑装疯卖傻从朕手上抢人……谁给你的胆子?”
长姝公主的脚步顿住。
被婢女环抱的云清絮,亦是身体一僵。
恰在此时,长廊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待离得近了,那声音的主人才发现此处的龌龊。
“公主?”
那声音微微上挑,有着上位者的姿态,隐带三分质问,只两个字,便威势夺人。
威仪有了,却再无从前的清润朗悦。
声音的主人,不是云清川又是谁?
匆匆赶来的云清川扫了一眼被婢女们环抱着的云清絮,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
却无暇顾及。
眉头微蹙,幽晦的眸光看向长姝公主,皱眉问道。
“公主可曾召见絮娘子?”
“入住到盛筵居后,本官差人去她房里寻了三回都没动静,原以为是睡着了,也没再叫她。”
“可刚才,她屋里伺候的婢女神色慌张的过来找本官,说自己中了迷 药昏迷了一个时辰,屋内早不见絮娘子的踪迹。”
“本官很是担忧。”
“不知公主可曾召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