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很长。
一切都是依照亲王妃规制准备的,只多不少。
骆宁扫一眼,默默记下,才表达了她的满意:“王爷的人,自然周到妥帖。甚好。”
又问,“陶伯是总管事吗?他是不是太监?”
“是。”萧怀沣说,“以前御书房伺候的。”
“怪不得字这样好。”骆宁笑道。
御书房的秉笔太监,有时候要代笔,皇帝口述奏折,由太监誊写;有些不争气的皇帝,干脆把奏章交给太监来批阅。
骆宁还说,“我好几次见他,不觉得他像太监。而后又觉得,他应该是,毕竟能在王爷身边伺候多时,是宫里出来的人。”
王爷府里最重要的总管事,肯定是他父母最信任的人,指派给他的。
听到骆宁夸陶伯,萧怀沣趁机说:“那是因为他自幼习武,身强体壮,不显阴柔。”
骆宁:“……”
她愣是不接这句话。
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奔个前途,将来去做韶阳郡主。为此搭上自己的命,就太不值得了。
出力可以,出命不行。
习武是不可能习武。
夜里,帐幔放下,又是他二人同卧。
骆宁没昨晚那么累,便睡不着。身边的人不动,可他的气息在。男子的清冽,带着火一样的热度,老远都可以传过来。
“王爷,三月初一侧妃们就要进府了。”骆宁在暗中开了口。
萧怀沣也没睡着。
他嗯了声。
“您平时住正院,还是单独有院子住?”骆宁问他。
萧怀沣:“我住临华院,平时也是住那里。”
“那是在何处?”
“外院和校场中间。”他道,“你从正院走出去,穿过甬道往西。”
骆宁想了想:“有点像我家里西正院的位置。”
“差不多。”他道。
“回头侧妃们的住处,由陶伯、石妈妈跟我一起安排吗?”骆宁又问。
萧怀沣:“你做主。”
在暗处微微转过脸,“你说过,你是来做本王正妃的。你要是做不好,提前跟我说,我另做安排。”
沉默了一瞬,他又道,“那些侧妃们,能打就打,能杀就杀,别留下把柄就行。”
骆宁:“……”
“内宅规矩要严。”他还说,“你只管放手去做,本王替你撑腰。但凡谁挑衅你,你先拿个错处,有理有据,本王可替你做主。”
说到这里,他把帐内明角灯的灯罩取下来,光线复明。
撩起幔帐,他下床去了。
在柜子里翻找一圈,萧怀沣复又上床,放下了幔帐,把一个黑漆匣子递给她:“给你。”
骆宁打开。
一支小弩。
像以前蔺昭送她的那支,拿起来却更轻便,而且可安装五支小箭。
萧怀沣:“蔺昭送的不够精细,本就不是你玩的。我特意叫人打了这副。”
骆宁拿着小弩,一时觉得好笑,又觉得紧张。
王府如战场。
王爷自己都如临大敌,她又有什么资格不上心?
故而,新婚第二晚,骆宁得到了一个杀器。
“王爷放心,内宅诸事,绝不用您心烦半分。若我做不好,三年后您直接将我扫地出门,不用给任何好处。”骆宁慎重说。
又小心翼翼看向他,试探着问,“要是做得好,王爷您真的会替我请封郡主吧?”
“自然。”萧怀沣说。
她有双黑白分明的眸,流瀑一样的青丝,灯下也有淡淡光泽。萧怀沣瞧着她,觉得赏心悦目,心情不错。
骆宁舒了口气,笑道:“王爷,我自当尽力。”
“要是习武……”
“不!”
萧怀沣:“……”
不是每个人都像雍王一样,处处追求出类拔萃。
骆宁知晓自己有短板,可那又如何?
她也有长处,足矣。
萧怀沣自幼聪慧,天赋好,加上他天生精力旺盛,故而他做任何事都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