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是天气太热了。”骆宁笑笑,换上清爽亵衣,轻轻握住秋兰的手。
秋兰没有秋华的武艺,她性格内秀沉稳,甚至有点胆小。
可柔软胆怯的她,在骆宁有难的时候,从未退缩过半分。她总是悍不畏死护在骆宁身前。
骆宁死不足惜,是她看不透亲人的虚伪;可秋兰死得太惨、太不值了。
“……叫孔妈妈来,她替我办一件事。”骆宁说。
她要给白慈容一点回礼;骆寅死了,姑且不论;余卓人不在跟前,他的账先记着,有他还账的那日。
秋兰去了。
生日当天,骆宁换上了淡粉色绣缠枝海棠的上襦、杏白色绫裙,脚上一双绣喜鹊登枝的双梁鞋。
孔妈妈为她梳了发髻,点缀珍珠发饰;又戴上了小小珍珠耳坠。
手腕是玄妙佛珠,再无其他首饰,素净清雅。
她生得好,穿戴清淡更显她赛霜雪般洁净,气质出尘。
尹嬷嬷、何嬷嬷和蔺昭都送了骆宁生日礼:两位嬷嬷都是自己做了一双鞋,蔺昭则送了骆宁一副极其轻瞧的小弩。
“这个小弩,带机扩的。您这样戴小臂上,用衣裳盖住,拉这根线,就可以射出一箭。一共三支箭。”蔺昭说。
骆宁试了下。
只需要对准,射程足有三米,比小弓箭厉害。
而且很方便。
骆宁识货,感激道:“蔺姐姐,你破费了。”
蔺昭笑道:“此物给王妃,才是最适合的。您的腕力实在一般,它可助您自保。”
骆宁当即戴着不肯取下来。
她也向两位嬷嬷道谢。
“今日文绮院也会置办一桌酒菜,你们等我晚上回来,一起替我庆贺。”骆宁说。
众人应是。
骆宁去了祖母跟前。
上午,客人陆陆续续到了。
骆宁一直迎客、待客。快要开席时,平阳长公主才到。
公主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把一众宾客看呆,纷纷起身恭敬行礼。
“我今日也是客,不必拘礼。你们自在些,热热闹闹,别搅和了寿星翁的兴致。”公主笑道。
众人纷纷应是。
公主又向骆宁的祖母问安。很敬老,态度谦和。
侯夫人白氏领着白慈容,也出来见公主。
公主看着她们,笑道:“你们娘仨真像。我不知阿宁还有个亲妹妹。”
白氏与白慈容表情未变,笑意浓郁且坦然。
“这是我娘家侄女。”白氏笑道。
公主微讶:“都说侄女像姑,果然不假。”
“是,我与这孩子缘分深。”白氏笑道。
骆宁含笑。
坐席时,一个圆脸微胖的丫鬟,有几分像初霜,在骆宁这边服侍。她给骆宁倒酒。
骆宁与祖母、白氏、延平郡主等人,陪着公主坐主桌,其他人往后。
满屋子女眷,几乎都是亲朋家的,人人脸上带着笑。
便在此时,陡生变故。
骆宁生日宴,设在侯府宴席的大花厅。
主桌位置靠近西窗,以西为尊。其他位置再往东边安置。
宴席刚开始,平阳长公主先敬骆宁,恭贺她生辰时,倏然从窗口跳进来一只野猫。
野猫浑身脏污,一只眼坏了,流脓淌血的;而猫的另一只独眼,凌厉盯着桌上肴馔。
“大小姐,当心!”给骆宁倒酒的圆脸小丫鬟,第一个瞧见了猫,大叫着想要护住骆宁。
骆宁一个闪身,避开了她,且手中短弩射出,动作极快。
野猫尖叫着倒下。
骆宁射中了它左腿,它被钉在了地上,拼命挣扎。
守在门口的仆妇,是大嫂温氏心腹婆子,她比任何人都警惕。瞧见了不对,当即脱下短衫,把猫给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