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孟薇莫名其妙:“本宫何喜之有?”
“静昭训怀上太子血脉,东宫添丁,难道不是大喜事?”袁嬷嬷开口,“老奴传太后口谕,静昭训为太子开枝散叶,立下大功,着即提拔为承徽,无论静承徽生男生女,生产后,即刻提拔为太子嫔,另,若静承徽怀胎十月中出任何事故,太后必罪责太子妃!”
宁孟薇浑身血液倒涌。
静梅这个贱婢,居然怀上了太子血脉!
伺候人的贱东西,哪来的资格?
这个贱人,怀有身孕后,不告知她这个太子妃,居然越级汇报给太后娘娘,不就是怕她对胎儿下手么?
呵,她根本就不需要动手。
因为,太子不可能容许这个孩子生下来。
宁孟薇压下怒气,沉着一口气道:“静昭训,不,静承徽能怀上太子血脉,是她之幸,亦是本宫之幸,本宫定会护着胎儿平安落地,袁嬷嬷转告太后请放心。”
袁嬷嬷点头离去。
她一走,宁孟薇的怒气就释放出来,叫静梅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始发抖。
“太子妃这是做什么?”赵如雨挡在静梅身前,“静承徽本就身子弱,别吓得早产了。”
一瞧这架势,宁孟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笑了,压低嗓音:“赵侧妃,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永远不会贴心,本宫就是前车之鉴。”
赵如雨扶了一下发髻:“多谢太子妃提点,但妹妹我心善,不可能与孩子离心。”
她当然也想怀上自己的孩子。
可,太子不来她的院子,她能凭空怀孕吗?
反正只要是太子血脉,谁生都一样,养在她名下就是她的孩子,只要她善待,自会孝敬。
等人散了,宁孟薇气得将刚送来的一套新茶盏给砸了。
“方才,袁嬷嬷去了太和殿门口候着,应该是等太子下朝后,就带去永寿宫见太后娘娘。”柳嬷嬷小心汇报道,“有太后插手,太子大概不太可能动静梅腹中的胎儿。”
宁孟薇阖上眸子:“若静梅这个贱婢能生下太子血脉,那本宫,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柳嬷嬷心乱如麻:“怀胎十月,日子还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葳蕤殿外。
余奉仪一脸羡慕:“双喜临门,恭喜静承徽!”
怎么人家就连着晋升,而她四年来,还只是个区区奉仪,人比人,气死人。
周英笑着开口:“看来雨秀苑风水好,前有宁良媛,后有静承徽,静承徽搬出雨秀苑后,可别忘了姐姐。”
静梅低着头道:“各位姐姐抬举了,妾身就是运气好……”
“你太瘦了,我叫御膳房炖了补汤,去我院子里坐一会吧。”赵如雨看向静梅,“太后交代我务必护好你,既是太后发话,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害你。”
静梅点头,跟着去了。
宁喜儿回到落月阁。
不伺候太子的时候,她向来是练字,练字能静心,能思考,两个月时间,她的字大有进步,同曾经身为宁知晚的字全然不一样。
正要研墨,小德子走进来:“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姑姑,请良媛去一趟。”
宁喜儿的手一顿。
白贵妃,如今六宫的实际掌权者,虽不是皇后,但执掌凤印,身份尊贵。
不过白贵妃膝下只有一位公主,并没有皇子搅进夺嫡之争,是以,皇帝对白贵妃格外信任,朝中常有人上奏,请皇帝立白贵妃为后。
白贵妃见她做什么?
宁喜儿换了一身正式一些的衣裳,带上叶桃和小德子,一起朝白贵妃所居的宫殿走去。
走了大概一炷香,就到了宫殿门口,早有宫婢候在那儿,领着宁喜儿走进殿内,穿过回廊,到了正殿门口,宫婢开口道:“贵妃娘娘喜静,宁良媛一个人进去就是了。”
叶桃和小德子候在台阶下。
宁喜儿独自走进大殿,里头空空荡荡,烧着檀香,很好闻的气味。
一个嬷嬷忽然走出来,笑着道:“贵妃娘娘等候宁良媛多时了,请随老奴这边请。”
穿过空旷的大殿,绕过一道门,后头居然还有个茶室,里面不止是白贵妃,还坐了一个人。
宁喜儿只看了一眼,就屈膝行礼:“妾身见过贵妃娘娘,见过三殿下。”
坐在白贵妃对面的人,赫然是三皇子。
她怎么都没想到,白贵妃居然上了三皇子这条船……
而她是太子良媛。
双方天生就站在对立面。
叫她过来,怕是不安好心。
而她稍有不慎,今儿怕是难离开这里了。
“宫宴上远远瞧见过几回宁良媛,今儿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见面,真是芙蓉出水的容貌,难怪太子沉溺。”白贵妃声音很温柔,“坐下,来,尝尝今年西域进贡的茶如何?”
三皇子拿起茶壶,亲自给她倒茶。
宁喜儿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妾身农户出身,不懂品茶,怕是要坏了娘娘和三殿下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