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她与太子送出城的江聿风,分明是一位清透的少年。
怎么短短四年时间,就变成了这般?
不过——
从前那有风骨的少年,自有立场,她这个从深渊爬出来的人,自是有多远,离多远。
但,现在么?
她笑了。
抬起手臂,如白葱一样的手轻抚在了男人胸膛:“大将军想让妾身如何报答呢?”
江聿风只愣了片刻。
随即,唇角勾起邪笑,吐出三个字:“取悦我。”
“大将军真是好雅兴,青天白日的,就要助兴取悦。”宁喜儿的手忽的往下移,从胸膛移到了男人精瘦的腰间,隔着衣裳都仿佛能感觉到肌肉的跳动,“听闻大将军曾三次定亲,婚事都以未婚妻暴毙而告终,既然需要女子取悦,那就该请旨让皇上赐婚。”
她话音一落。
右手就扣在了男人腰间的长剑上。
大力一抽,利剑出鞘。
江聿风眸色一冷。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夺他兵器,意图暗杀……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然。
下一刻,那柄剑被宁喜儿按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大将军,你说,这一剑下去,会流多少血,若我大喊救命,会怎样?”
“威胁我?”江聿风舌尖抵上颚,“你以为,这能威胁的了我?”
他的目光落在她露出来的那截小臂上,光洁白皙,比刚落下的雪还要夺目几分,若伤了,未免可惜。
“是不能,但——”宁喜儿开口,“大将军刚立功回朝,若传出调戏后宫女子流言,想必,皇上也会忌惮几分,江家前些年落败,大将军目前最迫切的事,大概就是重振家族,若为我一个小女子,与皇上太子离了心,得不偿失呀。”
她将那把剑,送回进剑鞘。
抬手为江聿风整理了一下战甲:“大将军,莫生气,小女子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就要走。
腰身却被江聿风大掌一掐,带着她进了一个充满了男人雄性气息的怀抱。
男人食指中指并拢,按住了她的唇,用力揉搓碾压……
“太子妃、太子妃到了……”
叶桃的声音低低传来。
宁喜儿心口一紧,还不等她挣扎,腰间的大掌就松开了,她毫无防备摔在了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宁良媛倒也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宁孟薇嗓音从头顶传来。
宁喜儿猛地回头看去,只见方才还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只是空气中隐隐还有那男人身上的煞气。
她大松了一口气,扶着叶桃的手站起身:“妾身没站稳摔了一跤,让太子妃见笑了。”
宁孟薇刚从宁家回来。
她哭了两宿,眼睛一片赤红,连着失去弟弟妹妹,她心如刀绞,恨不得将眼前人除之而后快。
可却见宁喜儿嘴唇嫣红到了极点。
一瞧就知道,一大早上,这个洗衣婢就承了太子宠爱。
就因这洗衣婢太受宠了,她屡次出手都落空,落到现在这个凄苦的境地。
她冷冷道:“起轿,回东宫。”
轿辇抬起,一路回东宫,进去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守在门边的魏庚。
魏庚从前是孟家军,身量高大,身形勇猛,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显眼了,她看过去的时候,魏庚也看过来。
待得她进了葳蕤殿,魏庚也进来了。
柳嬷嬷一脸愁绪。
天知道,那天夜里,看到魏庚从太子妃帐子里出来,她有多震惊。
她劝了半宿,最后被太子妃打发走。
劝不动,那就只能帮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