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哀家要是再不醒还指不定你会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恒媞现在才不管什么逆不逆道不道的,她只管自己的皇额娘的身体终于好转,皇额娘好她就好。她急急命人端来一碗清粥,一勺一勺的细细吹去热气喂她吃下。
第二日一早正如福珈所言,东西六宫的妃嫔除了两位位份较低的贵人和之前遭了训斥的嘉妃外都来寿康宫探望。
不过太后现在体力尚未恢复,实在没精力一一应付,所以便叫人将她们劝了回去。除了皇后和慧贵妃外极为用心之外,余下的也还算乖觉,看来皇帝还没有不顾皇家的体面把事情做的太绝。
又过了一日,弘历终于姗姗来迟。
恒媞和福珈识趣的退出了殿内,给这对母子留出单独的说话空间。
弘历:“皇额娘的病可好些?之前听皇后说皇额娘病中十分虚弱,儿子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太后:“哀家是没用了,晚上吹了阵风就缠绵于病榻让宫中众人挂怀,实在是不该。”
弘历:“皇额娘,儿子已经训斥过嘉妃了,这些日子她也呆在自己宫里安分思过,您就不要再生气了。”
太后:“哀家何苦和她生气,她今日没来看望哀家,别是她心里埋怨哀家。”
弘历:“皇额娘不气就好,儿子已经嘱咐了皇后,以后让她加紧管理好后宫,不再惹您生气。”
太后:“皇帝有心了。”
二人之间气氛尴尬,既要端着规矩又要表现出母慈子孝的一幕,让人看了无语,说到最后就不约而同的打着金玉妍的名头说起了暗语缓解起来。二人都心照不宣不提先前的不快,只当此事从没发生过。
弘历待了半炷香的时间便离开,本来计划好了今日要去长春宫和琅华用晚膳的但突然心意转变自己回了养心殿。
夜里,他久久未眠,今日去看望太后出来他便更加明白了原来自己和皇额娘是分不开切不断的存在,之前自己反复咀嚼她对自己的母子之情和背后的用意无意义是浪费时间。他们母子二人不是亲生但却多了许多羁绊。
弘历回想着白天在寿康宫里和太后说的话,心里重新审视起了现在的格局。
连着两天,弘历下了朝都直奔寿康宫探视,恒媞看着她们母子二人又像从前一样情谊深重才放下心中那些有的没的猜想。
弘历:“皇额娘,朕听太医说您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您好了,宫中上下才是真正的金安。”
太后接过他亲手递来的甜粥:“哀家听说娴嫔不大好,整日在宫中胡言乱语,皇帝可曾派人去问过是怎么回事了?过两日法师就要进宫,可别让她冲撞了。”
弘历:“无妨,听皇后说比之前好了许多,现在在宫中静养着,已经命人好好看着了。”
太后:“实在不行,还是让她去冷宫待着吧。”
弘历:“儿子再看看,实在不行就依皇额娘所言就是了。”
说完如懿,弘历回养心殿的路上就遇到了她。
如懿抬头见他就跟他脸上有花一样弯起眼睛笑着过来请安。看她的神态和听她的话与常人无异,看来是已经病好了,既如此冷宫她也就先不必去了。
弘历端着架子和她说话,倒也没让她太难堪:“好全了吗?怎么见到朕就这么高兴?”
如懿:“回皇上,臣妾前日误打误撞进了宝华殿在佛祖面前跪了半日,后来又得皇后娘娘派来的太医悉心医治已经痊愈,臣妾刚刚从皇后娘娘处谢了恩过来正想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不巧在这遇到皇上。”
弘历:“看来娴嫔既是有缘之人,又是有心之人。太后凤体刚好还需要静养,朕看你还是等太后好全了愿意见你再去吧。”
弘历被如懿的话逗笑了,他想起她从冷宫出来后就喜欢往宝华殿跑,平日里佛经经幡环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转了性要做个纯粹的修行之人。
可是这紫禁城里哪来什么虔诚纯粹的修行者,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欲望罢了。她这些话说给旁人听听就算了,说给自己听简直是不自量力。
如懿不在乎他言语中夹杂的不自觉的嘲讽,也不在乎他讥诮又自大的眼神,更不介意他对她的了解其实很透彻,只是他并没和她点破,她也咬死了不承认所以就有了继续装演下去的机会。
他的无视和不屑就是她赖以生存的土壤。
如懿:“皇上还有政事需要处理,臣妾就不耽搁皇上了,臣妾准备了些适合小儿穿着的料子就先回去命人送去给纯贵妃和嘉妃娘娘。”
弘历:“娴嫔不用大费周章,宫中什么都不缺,嘉妃又是个极挑剔的,你送的她未必喜欢,依朕看这些东西你就留着自己用吧,心意到了就行。”
如懿咬了咬牙根还是维持着如同刚才一般的笑顺从了他的意见又十分恭敬的送他离开,弘历路过她时更多的是得意于自己又阻止了一些暗藏的祸事并没有留意到她眼中突然的恨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