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们不敢耽搁,麻溜地跑上楼,“哐当”一声锁上了门。小虎在屋里听到声响,立马反应过来,疯了似的扑到门上,又捶又踹,扯着嗓子喊:“鸨母,你骗我!你个天杀的老妖婆,敢算计我,等我出去,定要你好看!”
老鸨站在楼下,仰头对着楼上吼道:“你就乖乖在里头待着吧,等你清醒了,老娘再放你出来,省得你在这儿发疯,坏我生意!”
青楼里的嫖客们这会儿还没从这场闹剧里缓过神来,交头接耳地议论着。那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摇着扇子,啧啧称奇:“这疯子也不知咋回事,怕是受了啥刺激,脑子不正常咯。”旁边的商人灌了一口酒,打着酒嗝附和:“就是,今儿这场面,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够我回去跟兄弟们吹嘘一阵子了。”
小虎在屋里来回踱步,眼睛瞥见窗户,几步冲过去,伸手就想把窗户掰开。可那窗户早就被钉得死死的,他费了半天劲,只弄断了几根手指,鲜血直冒,他却仿若不知疼,嘴里嘟囔着:“我不能被困在这儿,我得出去找那老妖婆算账。”
老鸨生怕小虎真闯出什么祸来,又指使龟奴们:“你们几个,守在门口,一刻都不许松懈,要是他跑出来,我唯你们是问!”龟奴们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没了动静,老鸨心里犯嘀咕,悄声对身边的姑娘说:“去,上楼瞅瞅,那疯子是不是消停了。”姑娘战战兢兢地上了楼,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回来小声汇报:“鸨母,没声响了,怕是累得睡着了。”老鸨这才松了口气,整了整衣衫,又开始招呼嫖客:“各位爷,扰了大伙兴致,实在对不住,咱们接着乐呵,姑娘们,都给我伺候好了。”
然而,没等众人重新进入状态,就听见楼上传来“砰砰”几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撞击。老鸨脸色一变,惊叫道:“不好,那疯子又开始折腾了!”紧接着,小虎的怒吼声传来:“你们以为一扇门就能困住我?做梦!我要把这楼拆了!”
龟奴们吓得腿都软了,看着老鸨求救:“鸨母,咋办啊?这疯子力气大得很,门怕是要被他撞开了。”老鸨急得直转圈,一咬牙,喊道:“去,把咱这儿的打手都叫来,今儿个非得把这疯子制住不可!”
不一会儿,七八个打手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打头的对着门喊:“疯子,你再折腾,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小虎在屋里回骂:“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东西,有本事就进来,看我不一棍一个,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双方僵持着,屋里屋外一片死寂,只有小虎沉重的喘息声。突然,小虎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抄起屋里的一把破椅子,卯足了劲,朝着门砸去。“咔嚓”一声,门闩竟然被砸断,门缓缓晃动起来。
打手们慌了神,互相使眼色,准备一拥而上。就在这时,小虎猛地把门推开,手里挥舞着椅子腿,双目通红,宛如战神:“来啊,谁不怕死就往前冲!”打手们被他这气势唬住,一时竟没人敢动。
老鸨见状,躲在人群后尖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打死了算我的!”在她的催促下,打手们硬着头皮冲上去。小虎毫不畏惧,左挡右突,一时间棍棒与椅子腿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打斗中,小虎瞅准一个空当,一棍扫向一个打手的腿,打手“哎哟”一声惨叫,摔倒在地。可小虎自己也没讨到好,后背被另一个打手狠狠砸了一棒,疼得他一个踉跄。但他咬着牙,站稳脚跟,继续反击。
楼下的嫖客和姑娘们吓得四处逃窜,桌子椅子被撞翻一片。老鸨心疼得直抽抽,这一场大闹,今晚的生意算是彻底黄了。她冲着还在打斗的众人喊:“别打了,别打了,都给我住手!”可此刻场面混乱,根本没人听她的。
小虎边打边往楼下冲,嘴里喊着:“老妖婆,你今天别想跑!”老鸨惊恐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慌乱中,她看到角落里的一个花瓶,顺手操起来,朝着小虎砸过去,嘴里喊道:“你别过来,疯子!”
小虎侧身一闪,花瓶擦着他的肩膀飞过,“砰”的一声碎在墙上。他趁势冲到老鸨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你骗我,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老鸨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说:“我……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你要啥我都给你。”
小虎冷笑道:“我要你这青楼关门,你害了多少人,从今往后,不许你再作恶!”老鸨一听,拼命挣扎:“这可不行,这是我的命根子啊,你不能毁了它。”
周围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一幕,谁也不敢上前。小虎手上的劲又加大了几分,怒喝道:“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掐死你!”老鸨感觉呼吸都困难了,眼看小命不保,忙不迭地说:“我答应,我答应,你快放手!”
小虎这才松开手,老鸨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小虎环顾四周,看着这一片狼藉,眼中的癫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悲哀。他踉跄着走出青楼,消失在夜色之中。
几日过后,青楼虽说没彻底关门,但也是门可罗雀,老鸨整日唉声叹气,坐在门口,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嘴里不停嘟囔:“那疯子可把老娘害惨了,这生意啥时候才能好起来哟。”
旁边伺候的龟奴小声劝道:“鸨母,要不咱想想别的法子?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老鸨眼睛一瞪:“你有啥好主意?说出来听听,要是没用,老娘把你舌头割了喂狗。”龟奴吓得一缩脖子,不敢言语。
这时候,街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老鸨抬眼望去,只见小虎衣衫依旧破旧,却一脸平静地朝青楼走来。老鸨吓得“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小虎尖叫:“你……你怎么又来了?还想干啥?”
小虎走到近前,看了看老鸨,又瞅了瞅萧条的青楼,开口道:“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关了这害人的地方。”老鸨双手抱胸,别过头去:“哼,关不关关你屁事,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敢露面?”
小虎冷笑一声:“我害你?若不是你逼人太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我能发疯?”老鸨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却仍嘴硬:“我开青楼,天经地义,哪伤天害理了?姑娘们自愿来这儿挣钱,我又没逼她们。”
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姑娘从里面走出来,听到这话,“呸”了一声:“自愿?鸨母,你摸着良心说说,当初是谁花言巧语把我骗来,还扣着我家人威胁我?”老鸨恼羞成怒:“你个小贱人,吃我的穿我的,现在敢顶嘴了?”
小虎上前一步,挡在姑娘身前:“你不许欺负她,从今天起,她自由了,你要是敢阻拦,我跟你没完。”老鸨气得跳脚:“你凭什么?这青楼还是我说了算,她走了,我拿什么回本?”
小虎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扔到老鸨脚下:“这些够赎她了吧,以后不许你再打她主意。”老鸨低头看了看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捡起,嘟囔着:“哼,便宜你了,这次就放过她,下次可没这么好运。”
姑娘感激地看着小虎:“多谢恩公,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出不去了。”小虎微微点头:“你快走吧,找个好地方,重新过日子。”姑娘抹着泪,快步离开了。
小虎又转向老鸨:“我知道你不甘心,可你若再敢做恶,我定不饶你。”老鸨翻了个白眼:“哟,你以为你是谁啊?这城里,还轮不到你撒野。”
正说着,那天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路过,看到这场景,笑嘻嘻地凑过来:“哟,这不是要娶老鸨的疯子嘛,怎么,还惦记着呢?”小虎瞪了他一眼:“与你无关,别在这儿惹事。”公子哥却不依不饶:“我今儿个就想凑凑热闹,老鸨,你这青楼咋这么冷清了?是不是伺候得不好啊?”
老鸨陪着笑脸:“哪能呢,公子爷,这不是前几日出了点岔子嘛,您放心,过阵子肯定让您满意。”公子哥哼了一声:“我看悬,不过,要是你把这疯子赶跑,我今儿个就进去捧捧场。”
老鸨一听,眼睛放光,转头对小虎恶狠狠地说:“听到没,你赶紧走,别耽误老娘做生意。”小虎站着没动:“我说了,你若不改,我不会走。”公子哥不耐烦了:“嘿,你这疯子还较上劲了,来人啊,给我把他赶走。”
说着,他身后两个家丁就要上前动手,小虎握紧拳头,准备迎战。可还没等他们动手,街边突然跑来一群衙役,为首的喊道:“都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公子哥见状,忙解释:“官爷,这疯子在这儿闹事,我让家丁赶他走而已。”
衙役头领看了看小虎,又看了看老鸨:“怎么回事?”老鸨抢先哭诉:“官爷啊,这疯子前几日大闹我青楼,砸坏好多东西,还差点要了我的命,您可得为我做主啊。”小虎怒目而视:“你颠倒黑白,明明是你作恶在先。”
衙役头领皱了皱眉:“都别吵,跟我回衙门,把事情说清楚。”众人不敢违抗,跟着衙役朝衙门走去。一路上,老鸨还在不停地向衙役说着小虎的不是,小虎则紧闭双唇,一脸倔强。
到了衙门,县太爷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何事喧哗?”老鸨抢先开口:“大人啊,小妇人是青楼鸨母,这疯子几次三番来我那儿捣乱,毁我生意,求大人为我做主。”县太爷看向小虎:“你有何话说?”
小虎抬起头:“大人,这老鸨逼良为娼,害人性命,我不过是看不下去,想让她改过自新,她却诬陷我。”老鸨一听,急忙辩解:“大人,您别听他胡说,我做生意本本分分,哪有那些事。”
县太爷又问:“可有证据?”这时,几个姑娘从人群后站出来,纷纷哭诉老鸨的恶行,有的说家人被威胁,有的说挨打受骂。县太爷脸色一沉:“鸨母,你可认罪?”老鸨还想狡辩:“大人,她们胡说,是想陷害我。”
县太爷怒喝:“大胆,众目睽睽之下,还敢抵赖,来人啊,给我打二十大板,以示惩戒,青楼停业整顿,若再犯,严惩不贷。”老鸨吓得瘫倒在地,哭喊道:“大人,我知错了,饶了我吧。”
衙役上前拖走老鸨,噼里啪啦打完板子,老鸨被打得皮开肉绽,哭爹喊娘。小虎看着,心中并无快意,只是对着县太爷拱手:“多谢大人公正裁决。”县太爷微微点头:“你虽行为莽撞,但心有正义,日后莫要再冲动行事,退堂。”
自那日后,城里风平浪静了些许时日,可老鸨心里却窝着一团火。养了好些日子的伤,刚能下地走动,就召集了几个亲信龟奴在屋里密谋。
老鸨坐在椅子上,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屁股,咬牙切齿地说:“那臭小子,害我吃了这么多苦,这仇不报,我就不姓鸨!”一个尖嘴猴腮的龟奴赶忙附和:“就是,鸨母,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好好收拾他。”